她是真的真的,愛過那個人的。
簡沫近距離怔怔地看著他,悠悠晚風猝不及防地灌進來,吹散了車內的悶熱,他的氣息清晰可聞,噙著淡淡的薄荷香味透過微馨的空氣侵入她的肌膚。她看到了凝在他嘴角的嘲意,直達到眼底。
“你不會懂的。”她猛地推開他,手用力地扣住車門的把手,“如果你像我一樣,嚐試過無望等待的滋味,每天日複一日地坐在窗邊數日子,你會比我更加痛恨這個世界。”
說完,也不待安辰禦回應,她手上用力地去推門,車子的自動門鎖卻在此時升了起來。
一雙手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簡沫才回過神來驚呼一聲,已經被強悍地抱在懷裏,她動彈不得。
他的下巴枕上她的肩膀,氣息夾雜著夜的迷蒙,卻出奇地堅決而篤定:“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的。”
“放開!”簡沫使勁掙紮了幾下,可是他抱得很緊,她根本擺脫不了他的桎梏。
“不放!”下一刻,安辰禦突然扳過她的身體,將她抵在車座位上,簡沫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再看向他時,清決的麵容在迷離的夜色裏漫上了一層隱忍已久的情愫,與柳逸曦不同的是,此時的安辰禦急切而狂躁。
模糊的影像在她的眸裏倏地放大,四周渾渾噩噩的,到處彌漫著他濃烈的氣息,她成了甕中之鱉,她已經無處可逃。
簡沫莫名地驚了驚,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你幹什麼?”
“啊--”驚詐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瞪大著雙眼,剩下的話語一下子被安辰禦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堵了回去。
他吻住了她。
炙熱而有力的掠奪撲麵而來,安辰禦霸道地吞並了她所有的顫動,忍韌已久的情動仿佛要在這一個深入的吻裏得到釋放一樣,他急切地想找到一個突破口,宣泄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
排山倒海般的索求,他的唇舌不由分說地攻占著她的領地,那麼強勢,不容她有半分違逆,甚至,不給她絲毫喘息和思考。
簡沫垂著雙手,無力地承受著他的擠壓。他那麼用力,無休無盡的糾纏直直地把她壓向自己,環在她腰間的手卻越收越緊,簡沫仿佛墜入了一個泡著清酒的窯池裏,氣泡劈啪不停地響在耳邊,酒醺的醉意越來越濃,幾近要窒息了。到了後來,她也隻能伸出手勉力地攥著他的袖口,才不至於讓自己跌下去。
“我愛你。”他貼著她的耳廓,低低的說。
細碎的囈語電流一般穿透了簡沫的腦際,她一愣,才反應過來,倏地舉起手,朝著麵前的人重重地打過去。
“啪”的聲響,那一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安辰禦的右臉頰上。兩人同時怔了怔,抬起眸來,靜靜地看著彼此。近乎受傷的眼神,蓄滿了懾人的絕望,簡沫隻感覺手心火辣辣地疼,那種疼瞬即遍及全身,直達她的心底。
她的還擊幾乎是出於本能的。
可是回頭想想,是他侵犯她在先,打他隻是小小的懲罰。她理所當然地哼哼了兩聲,別轉頭,不再看他。
突然之間,害怕看見他驟然柔弱的表情。
密閉的車廂無端的起了一陣冷風,滲涼滲涼的,簡沫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坐好。”安辰禦重新坐正了身體,啟動汽車。
車子很快融入了夜色曖昧的車流中。
“你隨便在一個地方放下我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簡沫垂下眼瞼近乎堵氣的說。
安辰禦沒有說話。窗外的燈光遊走在他懨懨的眉睫上,五官出奇地深邃,而眸底一片平靜,仿佛有一種沉睡的力量,隨時準備著爆發。
簡沫忍不住惱了:“我讓你停車,聽見了嗎?”
她幾乎想踹人了,攥起拳頭用力拍打著車窗:“如果你再不停車,我就……”
“吱--”安辰禦猛地踩住了車刹,車子在馬路中央驟然停下。簡沫來不及反應,整個兒撞在了車窗玻璃上。
他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拉向自己,“你可以繼續吵下去,我不介意現在就要了你。”
此時此刻,就在車裏。
這不是恐嚇。對簡沫,他已經縱容得太多,以至於這個女人的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肆無忌憚,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
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讓她有一個最深刻銘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