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讓她的意識與身體完全脫離,她無法控製自己。
慶幸到了後來,他隻是靜靜地把她攬在懷裏,聽著她那些似是而非忘我的哭訴,不發一言。她需要一次徹底的放縱,才可以將埋藏在最深處的另一個自己釋放出來。即使隻有一次,也好。
簡沫翻身坐在床上,側首一瞥,看見床邊上放著一個禮盒,是他為她準備的新連衣裙。盒子上的牌子,她還認得,上次在他的別墅裏,他也是選了這個牌子的衣裙。安辰禦對女人的品味似乎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而且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
扁扁嘴,想起昨晚被他抱在懷裏,兩人在床上就那樣依偎著度過了一個晚上,她的臉頓時一紅。
不容多想,她直接拿起房間裏的電話,按下了幾個早已經銘記於心的數字。悠長的等待伴隨著一聲聲長音,她聽到的,是心底迫切的呼喚。
“喂。”直至響到第七響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迎來了房東太太的聲音。囂張,冷硬的聲線,隔著一條電話線響在耳邊,遙遠卻蘊滿了力量。
“是我。”聽著她的聲音,簡沫一陣哽咽,心底陡然變得軟軟的,“聽說林曜今天要動手術,我想問問他的情況--”
“也算不上是什麼手術,秦醫生說,主要是把安裝在林曜身上的一些輔助儀器拆除下來,再觀察手術後的複原效果。”房東太太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像彙報情況似的絮絮而談,電話這頭的簡沫也不自覺地隨著她的情緒高漲從嘴角滲出笑容,“這些天林曜的精神好很多,他念叨起你來了。對了,你在哪?”
簡沫捏著話筒,茫然地環顧著周圍。“我……我還在公司,攝影展剛剛結束,收拾完了就回去。”
話才出口,她的心卻不由得往下一沉。無緣無故缺席攝影展,等同毀約,她不可能再回去了,或許還會麵臨被模特兒公司追究索償。
“哦,上次你提起的那個攝影展,還順利吧?”房東太太接下了她的話,“在外麵工作要當心,娛樂圈裏論資排輩的規矩也多,凡事忍耐點。不過你這丫頭就是死心眼,若是混不下去了,就回來,不要老頂著。唉,都是讓林曜那小子累的……”
她還在興致濃濃地說著,電話這頭的簡沫卻早已經捂緊了嘴,眼角漸漸潮潤。
“怎麼了?”房東太太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妥,“不舒服嗎?”
簡沫連忙搖頭,才想起,電話對麵的她根本看不到。“沒事。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想休息。”
瞞著房東太太,是情非得已,她不能讓她再擔心了。林曜的傷還沒有完全康複,這些日子房東太太總是醫院家裏兩地跑,已經夠她操心的了。
“那好,我就不多跟你說了,我還要趕去醫院。剛煲了湯水給林曜送去,也預留了你一份,回來後記得熱了再喝。”房東太太匆匆收了線,連一句再見也沒說。
簡沫卻兀自拿著話筒發愣,有點呆呆的。
在房間再坐了會兒,她穿上了那套連衣裙,打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早已經人來人往,而酒店外,陽光一片嬌媚。
她低著頭避開擁擠的人群,才出了電梯,後麵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叫住了她,由最初的愕然變成了驚喜:“簡沫,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