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許細碎摩挲的聲音,一雙手從背後繞過她,不顧掙紮,強行拿下了她的酒杯。
“你醉了!”磁厚的嗓音猶如遠古沉井的穿越,仿佛就響在了耳邊,沒有任何掠奪性,那麼漫不經心,卻油然讓人感到踏實。“再喝下去……”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倏然而止。站在前麵的簡沫驀地轉過身,雙手攀在胸前,不由分說地纏上了他的呼吸。
冰涼而微帶酒味醇香的唇,就那樣淩亂地印在他的薄唇上,沒有一點章法,甚至不留對方思考的餘地。輕巧的舌尖,泛起一片醉人的酥麻,如驚惶的小兔陷入迷蒙,有些青澀,有些無措,卻倔強而堅決地撬開他的克製與疏冷。她抱他那麼緊,兩個拳頭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纖細的雙臂慢慢滑過前胸,藤蔓一般挽住了他的腰身,猶如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骨血裏,力度漸漸加大,到了後來,卻隻是虛軟地掛著。
無法解釋的痛,在心底暈開成海,予浮予沉,她找不到一個著力的支點。
惟有用這種方式,留住此刻依靠的溫暖。
“簡沫,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安辰禦有點暗啞的聲音,遊移在她的耳邊,呼吸也隨著她貼身的廝磨漸漸變得狂亂。
簡沫隻是不答。
她的思緒混沌一片,翦水的琥珀色裏,映著燭光的星星點點,還有他深沉如磐石的瞳眸。“抱緊我,不要放手……”她輕聲低喃,滲著紅酒迷醉的氣息撩動著他的發梢,飄飄揚揚之間,他隻看得到落在她眸底掩藏不住的寂寥,柔軟得讓人忍不住心疼。
“以後再也不能讓你喝這麼多了……”他自言自語般,突然一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現在,你還有機會可以後悔。”
--在他徹底失去冷製之前。
可是簡沫卻像一隻小貓自動地蜷在了他的胸前,並且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溫暖的懷抱讓她舍不得放手。
從餐桌到裏間的大床,隻是一段很短很短的距離,然而,安辰禦從來不曾像此刻,那樣無法控製自己的步伐,紊亂的心跳早已經背叛了他的鎮定,偏偏那女人還是無知無覺,醉酒後,是徹底忘我的放縱。
清淺的月色從窗外漫了進來,安辰禦把簡沫放在床上,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床的另一側。
她背對著他,安靜得沒了呼吸一般。
他躺了下來,側過身,將那個小小的,早已經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攏在了懷裏。壓抑的嗚咽漸漸放縱,悸動漸漸清晰,帶著溫度的淚滴悄無聲息地滑過他的臂膀。
“姐那麼愛你,為什麼你這麼狠心丟下她不管?難道你以為,她跟你在一起,隻是為了錢?……”她一麵哽咽著,一麵不知對著誰說。
安辰禦怔了怔,伸手滑過她的臉頰,拭去她眼角不停滲出的淚。然後,更緊密地攏緊著她,直至她哭得累極了,沉沉睡去。
睜開雙眼,身邊的人已經不在,簡沫無意識地摸了把旁邊的床褥,上麵還留有淡淡的體溫,與專屬於他的清香。
盡管醉了,有些感覺卻騙不了自己。他把她攏在懷裏過了整整一晚,惜如珍寶;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吟唱,溫柔的細語伴著她酣然入眠;他臨離開前,體貼地為她蓋上被子。這些,她都記得。
明明是她挑-逗在先,她倒在他的懷裏,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他的克製。熾熱的回吻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向欲-望的邊緣,他幾乎不能自已。那一刻,她突然感到羞澀,有些害怕,可是,她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