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遠聳聳肩,嘬一口杯裏的苦艾酒,不置否認:“我比你知道早不了幾天。開始的時候還不能確定她就是那天晚上你帶走的女人,不過現在看來,倒有幾分相似。”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安辰禦總是將自己的感情收藏得那麼深,他不提起,宋致遠自然也懶得去提。他不過是沒有“主動”地把簡沫的情況告訴他而已。說不上背叛。
安辰禦蠕動著雙唇,剛要再說些什麼,大堂內的音樂倏然停止。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仿佛受到牽引,全然集中在大堂正中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主持人走向台前,對著麥克風宣布開幕禮的彩繪表演正式開始。
他的話音剛落,全場的燈光從熾白調節為柔和,一隊身穿著隱形內衣的模特兒從幕後踩著輕盈的步子走了出來。她們的身上全是各式的彩繪,姣好完美的修長身材,由彩繪師用尖細的畫筆細細描繪出一幅幅鳥語花香,枝蔓纏繞的紋路,沿著光滑白皙的肌膚起伏有型,栩栩如生。
簡沫走在隊伍的最後。高台上遊移的光線掩住了她的羞澀與不安,臉上保持著適度的微笑。
--縱使麵前是龍潭深淵,她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小心翼翼的,因為,她希望可以好好地把握這一次工作的機會。
飛躍的心,第一次是如此強烈,她甚至沒有多餘的空暇去思考這個選擇的正確性,或者將要麵臨的是什麼。
台下一片迷蒙,她隻感覺到那些黑壓壓攢動的人群正以一種蘊味悠長的目光注視著台上形態萬千的模特兒。
陶宛兒也在其中,不過她的表演服飾顯然地較其他模特兒保守,輕紗飄渺,鑲著碎鑽的鳳尾裙擺搖曳拖地,依然遮掩不了她曼妙的身材。畢竟是當紅明星,在她出場的一刻,還是不大不小地引起了一片嘩然。
宋致遠眯眼細啜著全場驚-豔的呼吸,再回頭時,早已經沒了安辰禦的身影。
他,到底耐不住了!
依著悠揚的旋律,模特兒們繞著台前走了一圈,再次從容不迫地走進後台。她們的表演是循環演出的,在後台稍作休整,就得立即換上另外的服飾再度走台。一眾模特兒前腳踮著後跟地魚貫穿過後台的長廊,匆匆走向盡頭的更衣室。
簡沫是最後一個踏進更衣室的。
可是,她的腳跟還沒有著地,一件黑袍鋪天蓋地地迎頭罩了下來,把她整個人牢牢實實地包裹住。隨後,她聽見了一個聲音掠過耳邊響起:“很抱歉,她不會再參加接下來的走秀,剩下的,我的律師會與齊大石先生做出詳細交待。”
所有人麵麵相覷,在麵對這一幕突如其來的“挾持”時,竟然做不出任何反應。
直到那人架著手舞足蹈,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能叫嚷個不停的簡沫大步走出更衣室,她們才哄地尖聲喊了起來。
“那個……那個是安辰禦嗎?真帥啊!太有型了!”
“喂喂,他與簡沫是什麼關係?不會又是那種曖昧不清的男女關係吧?”
“宛兒,你不是與安辰禦很熟的嗎?為什麼他進來的時候竟然看也沒看你?”
數十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站在更衣室最裏間的陶宛兒身上,夾雜著驚愕、不解與嘲笑,還有些許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