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業端起麵前的粥碗,二話不說咕嘟嘟的就喝了個底朝天。抬眼看看牆上掛著的鬧鍾,時間不過才八點半,離出發的時間還有半個鍾頭,足夠回房裏換一身寬鬆的練功服了。
除了吃了陸正一個悶虧算是這個暑假的煩心事,到目前為止靳承業的心情卻是輕鬆自在的不得了。靳緯將他放進武術班的決定更是讓他覺得如魚得水,沒有再比這個更適合的了。
他抱著這樣的心情一路到了練武的地方,一走進去卻完全傻了眼,他爸這還是罰他呢吧?哪有把個十幾歲的人扔進一群三四歲的小孩兒裏頭一起練功的?
那領頭帶著幾個站著猶自搖搖晃晃的孩子練武,臉上卻是一派鎮定,他見了靳承業似乎也沒有一丁點意外,反而指著他問道,“你是靳承業吧?站那兒去,給你留了位置了。”
“我跟著他們練?”靳承業站在原地邁不動道了。
“怎麼,你一個生手一點基礎也沒有,還想去哪兒?給我紮個馬步瞧瞧?”那領頭的師傅挑了挑眉,往牆根下指了指。
原本端端正正擺著架勢的孩子們見忽然來了一個大個子要和他們練武,也都冒出了好奇心,紛紛把目光轉到了靳承業的身上。
饒是靳承業也被這麼一眾目光盯得生出點不自在來,可此刻他心裏更多的是被那領頭師傅輕蔑的語氣激出的點怒氣。
他二話不說走到牆根處,穩穩的紮下了一個馬步。馬步紮的倒是像模像樣,領頭師傅走過去環著他饒了一圈,冷不丁的伸出腳踹在了靳承業的小腿肚上。靳承業不防備,下意識的便鬆了架子,往前一個趔趄將將站住了。
“這也叫穩?”領頭師傅的語氣不耐煩起來,“既然進了班,就跟著好好練,什麼時候練好了什麼時候升班,要麼就別練,”他說罷轉頭就往前麵走,站到了一眾孩子身前,就如同方才靳承業進門前瞧見的一樣教起一班的小屁孩伸腿踢腳。
領頭師傅姓趙,是原先一家有名的武館出來的,習武世家,教起人來也格外認真,就現在還剩下這二十多個孩子,原先可足足有五十個,開起班來都得在外頭廣場上練。
趙師傅雖然走到了前頭,可是眼睛的餘光還看著靳承業呢。這孩子在這一帶不能說沒有點名氣的,他也早就聽過,聽說就憑著自己練的點拳腳功夫硬是揍了陸司令家的小子和另外幾個小流氓一頓。這樣的人必定是有些過人之處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個可造之材了。
靳承業平白無故被踹了一腳,心裏的火氣噗噗的往上冒,再往四肢百骸裏亂竄了一會兒,他將目光落在了目前的幾位孩子身上。
沒的說幾個孩子都能練好的東西自己練不好啊,他重重的咬了下後槽牙,也跟著擺出一樣的動作來。
這開頭歡歡喜喜,中間鼓搗出一肚子氣,後頭總算還是讓靳承業給堅持了下來。
從這天起,他雨打不動的到練功的地方,將所有的把式基礎都給練完了。越到了後頭,他也就越發明白了這些看似無用的小動作,一招一式都是為後頭做準備。他先前自己鼓搗的那點小把式如今使出來也更加順手了些。
靳承業雖然時不時耍耍流氓犯犯渾,可是骨子裏頭卻是個服強的人。
他跟著趙師傅練了一段日子,知道他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也便將前頭他看似故意刁難自己的那點氣性給放到了一邊,真真誠誠求起了指導。
趙師傅也沒再為難他,先是將靳承業給從幼兒班裏單拎了出來,後頭更是給他做起了單獨的輔導。趙師傅是個武癡,除了傳統的一些武術類別,他還喜好鑽研些奇門遁甲類的小眾武術。隻是到了他這個中年過後的年紀,有些東西嚐試起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這會兒正好碰上靳承業這個一點就通,還什麼都願意試一試的人,兩人都算是如魚得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