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的主要貢獻也就在西夏史,特別是西夏文字的研究方麵。此前,世界上尚未正式出版一部西夏文字典。李先生積25年之功,窮搜苦索,經過對西夏王陵六年的發掘與研究,對3270塊殘碑逐一進行考釋,製作了近百公斤的三萬多張卡片,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料,在編寫出《西夏陵墓出土殘碑粹編》等一批學術專著的基礎上,編撰出一部150萬字的《夏漢字典》,從字形、字音、字義和語法等方麵,對六千個西夏文字做了全方位的詮釋,並用漢、英兩種文字釋義,集古今中外研究西夏文字之大成。此外,還著有係統研究西夏語音、語法、詞彙的《西夏語比較研究》、《同音研究》和探討宋代漢語西北方音的《宋代西北方音》等專著。為此,十五年前即榮獲國家級有突出貢獻的專家稱號,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在這些榮譽麵前他並沒有止步,而是拳拳眷注於攀登下一個新的峰巔—組織國內西夏學專家編寫多卷本的《西夏通史》。
席間,我說:“李先生的可貴之處,不僅在於他的這些卓著的成就,最令人感動的還是那種生死以之的執著追求和頑強拚搏的敬業精神。”李範文50年代末以民族語文專業研究生畢業於中央民族學院。出於對西夏學的摯愛,他放棄了留在北京的機會,毅然提出要到西夏王國的故地寧夏去從事研究工作。親友不理解,妻子更是無法接受,一氣之下,與他離了婚。而他本人這時還在戴著“右派”帽子。
“這一代學人,曆史是不會忘記的。”馬主席深情地補充了一句。
這時,他才注意到,大家隻顧說話了,酒、菜都沒有下去多少,便熱情地端起酒杯來和我的對碰一下,“來,老朋友!見一次麵不容易,咱們把它幹了!”半杯紅葡萄酒進肚,頓覺熱氣噴發,我揀了幾樣菜大口地吃著。他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事來,眼睛盯著秘書長,鄭重地說:“給李教授調房子,別忘了。”秘書長笑著說:“放心,明天我就辦。”
(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