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在春秋戰國四分五裂的時期,大膽猛烈地批判了儒學,促進了百家爭鳴的局麵。他獨自建立起來的墨家學派,也就是他私人創辦的一所強調實踐和獻身精神的流動性綜合學校。墨家學派,《漢書·藝文誌》列為“九流”之一。信奉墨子學說的人稱為“墨者”,是有組織的集團,其領袖稱為巨(钜)子。巨子的職位由前任巨子傳給他所認可的賢者。他們有嚴密的紀律,所有的墨者都服從巨子指揮。他們還有一定的法規,“墨者之法,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呂氏春秋·去私》)。他們生活極為清苦,但非常勇敢,“赴火蹈刃,死不旋踵”(《淮南子·泰族》)。墨者學習談辯、說書、從事等三科,穿粗衣,著草鞋,少飲食,與賤者為伍,“日夜不休,以自苦為極”。這所亦工亦讀的私學,采用手工業者收徒的做法,帶有濃厚的結社性質,因此墨家學派又是一個紀律嚴明、團結一致的政治團體。
墨子死後,據《韓非子·顯學》記載,墨家分為相裏氏、相夫氏(亦作柏夫氏或祖夫氏)、鄧陵氏三派。後期墨家放棄了墨子學說中“天誌”“明鬼”等宗教迷信觀念,對自然科學中的幾何學、光學、力學等做了極有價值的探索,對名實關係、感覺與思維的關係作了唯物主義的分析,在古代邏輯學和認識論上有很高成就。秦漢以後,墨學漸衰。西晉時魯勝注《墨辯》,力圖振興墨學,因無人繼續,幾成絕學。直至清中葉,墨學著作才被學者重視研究。
墨家和儒家當時是顯學。墨子其學說和孔學對立,對儒家持批判態度。墨子反對儒家的分別親疏及提倡禮樂和厚葬的學說,更反對儒家僅止於士階級的尚賢,主張隻要有德有才的人都可以參加政治。
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也做過太史令,他在《論六家之要旨》中評論墨家說:
墨者亦尚堯舜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剪,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糲粱之食,藜霍之羹。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要曰強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史記·太史公自序》)
司馬談評論的意思是說:墨家也崇尚堯舜的道術,引述堯舜的德行說是:堂止三尺高,土做的階不過三級,用茅草蓋的屋頂,未曾修剪整齊,用原木做的屋桷未加斷削,吃的是土做的簋裏麵所盛的飯,飲的是土做的瓦器裏麵所盛的羹湯,飯用粗米做的,湯用豆葉做的,夏天穿葛製的單衣,冬天著鹿皮裘衣。他們葬死者用桐木做棺,厚不過三寸,號喪不過於哀慟。他們的喪禮,就是這樣的簡單,來作為一般人的表率,使天下的人奉以為法則。像這樣的作風,尊卑就難以分別了。我們想到時代改變,事業自然不盡相同,所以說過於儉約,後人難以遵從。總之,務實節用,確是人們興家富足的最佳途徑了,這是墨家的長處,任何一家都不能廢棄的。
司馬談指出了墨家的要旨、主要特征和長短項,是公允平實的。隻是他批評墨家使“尊卑無別”,消除等級製,則是站在上層官僚貴族和富裕階層的立場上講話,則不足取。
總的來看,墨子稱得上戰國初期偉大的思想家、嚴肅的教育家、卓越的科學家;是墨家的創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