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想而已,畢竟有些事是無法得到證實的。世間太多懸案,你我之謎也不過是其中一件罷了。無憑無據,隻能靠猜。這時之空境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因此我亦無法考證你出現的具體時間。保不準這就是時之晷的一個善意的惡作劇,大概它見我太過寂寞,便索性將我壓製的那部分情感抽出來又剝離了自己的一部分創造出了一個與我相似又截然相反的生命體。”側身看著仍在安靜工作一沉不變的時之晷,紅衣男子揚著眉說道。
“時之晷也有自己的意誌嗎?”
“它的意誌強於一切,隻是我們不能理解它的表達而已。凡間的靈器寶劍尚能化靈,它尊如此,有意誌也不足為奇。”捏了捏睛明穴,紅衣男子繼續說道:“當然我還有另一種猜想,那即是你便是時之晷的意誌。換言之,你可能就是時之晷的化靈。時之沙是時之晷的核心,逆流時間這種牽動一切的禁忌是連作為監視者的我也無法辦到的。雖說你是借助了時之沙的力量,可是時之沙願意聽命於你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除了我自己與時之晷化靈,我想不出第三方可能。”
潛意識下仍未否定男子是觀點,女孩兒心裏越發犯起了迷糊。聽的雖真切,想的倒不清。“你說我是……時之晷本身?”
“或許吧,然而這也僅僅是我的另一個猜想而已。常年與我相伴的時之晷吸納了被我摒棄的情感化靈成你,這也不是不可能啊。你的溫柔,你的善良,你的怯懦,你的狷狂,你為朋友的不顧一切,你蔑視天軌的隨性而行,真是像極了年輕時的我。兩種猜測孰是孰非且不論,隻談你我性格的本身,絕對千絲萬縷密不可分。”
“某種意義上講,你倒是比我更像一個真實的我啊。說不定你才是創造了這個世界的主宰而我是你為嚴守秩序投影出的分身也說不定呢?”放聲不羈的笑了起來,自恪守天理成為監視者以來男子還是第一次這般肆意放縱。
默默的注視著有些瘋狂的男子,女孩兒心中仍未完全撥雲見月明。從前一直在為她解惑的潛意識似乎已然停止了工作。當然不排除有些事她的潛意識也並不知曉的可能性,總之至男子提出第一個假設起潛意識便再也沒有否定她的任何猜想,甚至上一秒男子提出的那麼個荒誕無稽的投影之說。
狠狠的甩了甩頭不再思考這些瑣事,女孩兒握緊了拳頭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閉著眼重重的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心。
且等男子笑夠,女孩兒微微的開了口:“是非對錯本就不很重要,正邪善惡又憑誰去評判分曉?眼下,該是為我們無休止的廝殺做一個了結的時候了。”
四目相對一時的沉默,此情此景仿佛就此凝結。
驟止笑意,男子臉忽然緊繃了起來,淡淡的看著女孩兒說道:“我方才說過,時之空境沒有時間的概念。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便會成為既定事實,倘若你在這裏種了棵樹,那麼這棵樹便會被默認為最初就存在於這時之空境中,因此我們才無法查證你我之間的關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是想說,倘若我們一方死亡,那麼其存在會被徹底抹去,好似這世間不曾存在過一般,再不會不老不死不傷不滅的複活了?”回以嚴肅冰冷卻異常認真的顏,女孩兒正著眸緊緊的鎖住了男子的雙瞳。
苦澀的笑了笑又點了點頭,男子讀出了女孩兒的堅毅決然,果然相殺千萬年是不可能僅靠言談就能冰釋前嫌的嗎?
示意少影向遠處退去,男子抬手招出了他多次獵殺女孩兒所用的血紅長弓雙手緊握兩端橫在身前。
抬膝,壓手,隻聽哢嚓一聲脆響,血弓應聲折成了兩段,僅憑著弓弦藕斷絲連。
撇開斷弓抖了抖袖子又正了正衣襟,男子擺出了拳腳招架迎向女孩兒。
見狀女孩兒輕輕一哼,即抬步斜掌直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