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一個人?”潛意識下認同著男子的觀點,可是女孩兒卻仍不明白男子所言。
“數年前我受生活所迫憑以創作緩解壓力。這個世界便是我筆下的作品。現實中鬱鬱不得誌,因此我常棲身在這裏聊以解煩。直到有一天見到了你。”自掀傷疤的苦笑著,紅衣男子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創造了這個世界,可唯獨不記得創造了你。那時我實在有些盲目,隻當你是不應該的存在便極力將你抹殺。現在想想,那時若理性的問上一句,或許我們也不會相殺千萬年。”女孩兒靜靜地聽著,她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每一次將你抹殺,你卻又會在另一個地方出現。那時年輕氣盛,而你又逐漸學會了反抗,再加以現實中我真的太過寡歡,因此甚至沒有考慮其中的原因,隻是一味的追求與你拚殺產生的快感。現在想來,自己又何嚐不是迷失了本心呢。”愧疚的看著一臉無辜的女孩兒,紅衣男子有些赧顏,如此可愛的她,千萬年來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
“直到百鳥林那次你威脅鳳王,後來他對我說你與我有著相同的氣息才令我開始意識到著手調查你的身份,隻是一直沒有頭緒。”攤開手擺出無奈的表情,紅衣男子的目光飄向了玉柱鏤空的位置。
“這時之空境非我所造,它是時間的始與終,或許早在盤古存在之前它便存在了。隻因我創造了這個世界,所以才獲得了進入的權力,但也僅限於管理當前世界的時間罷了。正如之前我對月凝所說,我非操縱者,充其量隻能算是個監視者。”自覺有些跑題,紅衣男子搖了搖頭。
“初來這時也曾為這時之晷所驚歎,隻是你們也該看出來了,淩駕一切之上的聖物時之晷,看上去卻總給人一種違和感,像是少了點什麼。這個問題困擾了我許久,直至今夜見到你的時之沙。”女孩兒沒有表態,隻是靜靜的聽著男子所講,看得出她真的有在用心聽。
“方才我在鳳王處喝茶,隱約感到這邊靈時驟止,想來大概又是你在惹禍便趕了過來,路上就見天象異動,猜得這次是大手筆,正撞見了你打開時空之隙。因此一時惱怒衝了上去,卻又因見了時之沙略有遲疑,方被這小子抓住了時機削下了一條手臂。”張合著右手的五指,男子展示般確認著手臂的靈動性。
“我的時之沙……是它的一部分……”潛意識下的認知逐漸全部解封,女孩兒唯一感到困惑的,也隻有自己與眼前人的存在了。
我們有著相同的名字,相同的氣息,甚至近乎掌握相同的能力。可是女孩兒心裏清楚,自己與眼前人皆是不死之身,所以斷不會存在前世今生,然而潛意識裏又沒有否定同一個人的觀點,難道是分身嗎?怎麼可能?傻笑著,女孩兒放棄了自己的觀點,我是女的他是男的,如何分?
“你很好奇我們的關係吧。雖說並未證實,但我自覺猜的十之八九。”回應著女孩兒困惑的目光,紅衣男子講述了自己的猜想。
“鳳王是個少見耿直但又不古板的人,簡單來說,就是處事圓滑還富有正義感吧。因此我喜歡與他結交,並常去他那小坐。”揉了揉睛明穴,男子忽然講起了鳳王。
“在我處理夏願一事上,他後來曾委婉的和我提出我行事不近人情循規蹈矩。關於這點我思考了很久。在創造這個世界之前,我並不是一個這樣的人。常言道在其位謀其政。處在一個監視者的位置上讓我不敢恣意妄為。於是我努力克製自己不去幹預此世之事,一切應從天軌所行並全力以赴的壓製著自己年少時的桀驁不馴及與生俱來的悲天憫人。慢慢的我以為我完全可以冷眼旁觀,卻不想其實我隻是丟失了情感。”
一手掐腰一手胡亂的揉著自己的頭發,男子慘兮兮的看著女孩兒良久不言。
“我……就是你丟失的情感嗎?”潛意識下並沒有否定這個觀點,女孩兒微微驚訝的張開了嘴。果然是分身嗎?可是如此想去,潛意識卻又立刻將其完全否定,是他的情感卻不是分身,那我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