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多紛擾,東林自逍遙,還是這裏輕鬆啊。”宮殿的大門悄然敞開,柔和的神域之風至門外灌入,吹動著殿口的風鈴嗡嗡作響。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心領神會了元上的逐客之意。
“不念九幽嗎?您這宮殿與九幽殿又何差別?”冷冷的拋下一句,千寒徑直向門口走去,眾人亦紛紛作揖示別,隨千寒而去。
“嗬,世間又豈有人不願回家的?如今九幽朝局方穩,向我一派正逐漸傾你。執政千年,你該知曉控心不易,此時我若回去,難免朝綱再起風雨。你我本無奪位意,然這政治漩渦卻非你我所能料及。”無奈的搖了搖頭,元上坐在椅子上連連歎息。
“我的傻弟弟,兄長這千年來,沒有一日不關注著九幽的格局。”
殿門外,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尷尬,隻見那靈鳥振翅飛起。
“啊,差點忘了!”伸出食指讓靈鳥下落,紫惑忽然意識道答應空憶的事情。
見千寒瞟過靈鳥轉身欲推門,紫惑忙攔住他道:“此事交給我來辦吧,千寒你明明那麼的心思縝密,今天卻如此感情用事,我怕你進去了再和元上大人吵起來。嘛,女人的心思交給我這個女人來轉述或許會更好一點啦。”
苦澀的笑了笑,千寒摸了摸紫惑的頭以示認可。回以自信的微笑戳了戳靈鳥的鳥喙,紫惑對著它嘀咕了句什麼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被當眾指責居然可以如此輕描淡寫的認可?斐夷吃驚的看著千寒,若換做自己,怕是會頗為不快吧。這就是所謂王者的氣量嗎?
依舊冷著場,那位神祇也倍感焦急。這種情況是他始料未及的,按理說的章程該是由神使領著眾人去東林麵見古神。可此時神使似乎有意翹班,難道自己要越權行事了嗎?
正當那位神祇躑躅之際,斐夷咬了咬嘴唇忽然冷不丁問了句:“霜璃的身世千寒你是知道的吧?”
聞言,眾人的目光當即聚集在了千寒身上。
“哦?墨公子何出此言?”攤開折扇搖了搖,千寒頗為詫異的看向斐夷。
“上次你受傷時,私下曾詢問空憶,她說屆時直接問你便好。如今我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是該告訴我們真相的時候了。”很久以前起,斐夷就察覺到千寒的不對勁了,那時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又有他本人的後期解釋,所以事情好像都是在符合情理的進行著。可是當斐夷認真去想,卻發現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事實上,斐夷不曾詢問過空憶。
一路走來,千寒對自己著實不薄,明知他無歹意,可是他對霜璃的特別關照總如斐夷心中的一根刺,他的完美映襯著自己的軟弱不堪。斐夷心知肚明,千寒是大家的核心,因此斐夷將猜疑與不滿藏匿於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體現。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千寒此刻心境不穩,如此詐他一下,或許能弄清他對霜璃好的真正用意。
別怪我,是你今日所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的。
淡淡的瞥過四周,千寒笑了笑:“這種事還是該與本人私下說為好,當著這麼多人麵講出人家的身世。”
“沒關係的。”斐夷身旁,霜璃正靜靜的看著他,輕輕一語。
“我們可以在東林盤桓幾日,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就現在吧,千寒,當事人都同意了,你還在顧慮什麼呢。”斐夷咄咄逼人,難得的展現出了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我也是為你們好。”苦澀的笑了笑,千寒意識到果然還未從之前與兄長的情緒中恢複過來,這種事情,矢口否認就好,何必把自己陷入被動呢?
“說吧,千寒,無論我的身世有多淒慘,於我現在,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清冷著眸,霜璃出言安慰道。
“唉,冥冥之中的安排,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既然公主殿下首肯了,那我這為臣的,又怎敢有半點隱瞞呢。”扶額歎息,千寒一臉悵然的看向霜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