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師兄,你怎麼能由他的性子來?”聽得出,師姐很是責備墨師兄。
“月師妹別急,清師弟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他的性子?我是越來越不知道了。”聽她的口氣,師姐好像對我很失望。
失望嗎?看來師姐曾是對我很有希望的。是因為要弑殺掌門所以才對我失望的嗎?我總覺得並非如此,是我們之前產生了什麼更大的誤會,所以師姐才會對我失望了。
頭又開始痛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可我好想回憶起那段過往。
“我本以為他隻是單純的追求力量,沒想到居然要暗殺掌門。”看來直到今晚師姐來找墨師兄商量,他才知道,自己替我借書是一件多麼愚蠢又可怕的行徑。
師兄呀師兄,你可害死我了。幹嘛要給我去借書呢。
少頃見師姐未應,墨師兄又開了口:“掌門似乎早有準備了,若是師弟動手,必然凶多吉少。”看來他是想到了那晚被掌門密召的事了。
我果真是掌門殺的嗎?想來能憑著一把劍塚棄置的破劍一擊必殺。也應隻有掌門了。不過她是怎麼知道我清狐一族的秘密的?
是了,既然能滅我全族,自然是知道秘密的。
“清狐一族的仇他是絕對不可能放下的。”師姐輕撫著劍柄處的狐紋,暗暗的歎著氣。
“難不成要我們把他綁了交給掌門然後關他一輩子?”
這混賬木頭,居然要賣我!不過關我一生也好啊,至少我不會死,我不死,師姐也不會傷心了。
“可行,我們綁了他稟報掌門,屆時他行凶未遂自會辯解。而我們要在之前毀去他現下留下的全部證據,如此死無對證。最壞的結局無非是他被關起來。或將他逐出師門也是好的。”
不愧是我最愛的師姐,居然考慮的如此周全,最後還能保我安然無恙。
“等等師妹,若無證據,那我們豈不是成了誣告?”
呦,木頭還開竅了,難得,難得。
“掌門生性多疑,況你我秉性掌門清楚,所謂空穴來風,縱是沒有證據,師弟也是難辭其咎。”
冷靜的思考沉著的分析,我對師姐的智慧肅然起敬。
“事不宜遲,明早我們便抓了他去找掌門!”
啊咧,玩真的啊?不過說好了是生擒的,怎麼到時候把我殺了呢?誒?遠處那個身影怎麼那麼眼熟?待我想想,那不是“我”嗎?我說這麼眼熟呢?等等……那是“我”!
次日天還未亮,棧外的我便見到“我”翻窗而出,急衝衝的跑向了劍塚。果然“我”是聽到了他倆的談話開溜了啊。不過,溜去劍塚可不是好兆頭啊。還是跟去看看吧。
呼,畢竟是自己喪命的地方,剛剛踏入我便頓時感到渾身不適。說起來這劍塚,本名為劍林,是為本門仙逝弟子的葬劍之地。不過後來本派興建了藏劍閣,那些曾隨主人榮耀一生的名劍就都被挖走以作展示之用了。現如今一些人將鍛造失敗的次品丟到了這裏,因此得名劍塚。
說來這家夥此時正在四處布置小型界陣,儼然一副打陣地戰的樣子。難不成要守株待兔引掌門過來?
“凝師姐,墨師兄,不要怪我了。是你們不仁在先,休怪我不義在後了!”
就在聽罷他自言自語的一瞬間,我的記憶蘇醒了。望著滿地界圖構建出一個極具殺傷性的大型界陣及陣眼處近乎瘋狂的“我”。我記起了一切。
該死,那夜亭中我隻聽到了最後那兩句,誤以為凝師姐與墨師兄背叛了我……怎麼辦,這混賬看不見我,也沒法告知他事情的真相。啊,客觀分析,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能理解此時“我”那滔天的怨恨。可若因此讓摯愛摯友賠了性命。這也非冷靜後的我願意看見的。
人言道,情緒化隻會傷害最親近的人。若說這世間還剩三個人真心實意關心我,一個是師父,另外兩個就是他們了。
在自己鑄成大錯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至少他們能見到我,至少,我要去將他們攔下。
嗬,想我的人生還真是有趣,最後的時刻居然是遭了自己的背叛。
一路疾奔返回逸仙棧,卻見師姐與師兄都不在房間。可惡,去哪了?揉著太陽穴回憶著,我決定先回一趟自己的房間。
隻見房中留了一張便條:今夜子時,劍塚相見。
是了,我特意留了紙條誘騙二人。本想咒罵自己,可是想想還是算了,救人要緊。恨恨的撕毀了紙條,我暗歎,師姐,師兄,你們可不能有事啊。
“小子,見到月師姐與墨師兄了沒?”望著眼前這被我嚇的戰戰兢兢的新入門弟子,我不禁有些懺悔此刻的粗暴。墨師兄也就算了,絕不能讓師姐有任何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