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著，戒律長老道：“月師妹不必以命相逼，當年師兄不過是個戒律堂的嫡傳弟子，有些事當真力所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而如今卻不比當年了。”
戒律長老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即便你今天不現身，我也並不打算為難他們。畢竟，他們是清師弟救下的人。”
清少，仿佛是每個人心中的禁咒，不苟言笑的戒律長老也好，冰冷清高的幽靜長老也罷。但凡提及清少，他們的神色無不動容，甚至連情緒都會被嚴重的撥動。
“他想要守護的，舍了這條命也要替他守住。”招過天狐?清月拄在身前，月凝冷冷的盯著苦笑著的戒律長老。
無奈的掃過月凝，戒律長老的目光落在了玉母身上。
“謝謝你能勇敢的站出來，寫信給月師妹澄清事情的真相。”
“其實這本是我的無心之舉，如若讓我重新選擇，或許我會隱瞞事情到最後。如此，你們也不會飽受折磨了。”
“長痛，總好過無情。”月凝回眸，輕輕的瞟了眼玉母。
掩嘴輕笑，玉母接道：“那日在璟月城的茶樓裏聽說逸仙劍派第一鑄劍師出了事兒，還以為清師兄偷放我們的事情敗露了，想著月師姐與清師兄素來交好，故此寫了封信向師姐求援，不想倒是替恩人解開了與月師姐的嫌怨。”
“那封信我也看過了，記得很清楚，那天清師弟頭七。”抬手拭了淚，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在戒律長老心頭久聚不散。
“罷了，我會常來看你們的，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屆時可要沏壺茶。”說著，戒律長老轉身欲走，臨行前問了月凝句：“月師妹不一道回去嗎？”
“不了，我令有他事兒，碰巧路過來看看他們。”
“那我們逸仙山再見吧。”擺著手，戒律長老跨出了大門。陸薇兒雖心極不甘，卻隻得恨恨的咬著牙跟著戒律長老走了出去。
“隨時歡迎墨師兄茬臨寒舍。”送走了戒律長老，玉家二老邀月凝回正廳小敘。
“長老，您就這樣放過他們了？”陸薇兒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不然呢？抓幽靜長老回去？然後被掌門罵一頓？”苦笑著，戒律長老如是答道。
“為什麼不直接拿下他們？”陸薇兒不依不饒。
“怎麼拿？就院子裏那五個人你能製住幾個？”
“您該多帶些弟子來的。”嘟著嘴，隻因她是幽界長老的女兒才敢與戒律長老討價還價。
“幽靜長老立劍，就連掌門都不敢輕舉妄動，帶再多的人來又有何用？來看老朽的笑話嗎？”誠然戒律長老不喜排場，很多棘手的案子也都親力親為。想來今日若真帶了一批弟子過來，怕是要重蹈五行苑時幽界長老的覆轍了……
雖然陸薇兒還想爭辯什麼，卻看戒律長老擺了擺手：“年輕時我也曾執著於法度，然而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還小可能還看不清人情世故，教條化的東西固然重要，但是你需記得，處理事情不僅要靠法則，還要考慮其中潛藏在暗處不為人知的自然規則。人生是一盤大棋，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啊。”
想了想，又直白的說道：“你可能認為我徇私舞弊袒護我的師弟師妹們，但你想想，就連掌門都要給幽靜長老三分薄麵，符篆長老也好，你父親也罷，我們誰又願輕易與她站在對立麵呢？”
陸薇兒似懂非懂的哦了句便默不作聲了。
同一時間，璟玉莊的客廳中，下人剛好端上了新沏好的茶。
月凝說，這次下山路過來看看他們是真，其主要目的更是去見一位故人。二老會意，也沒再多問，簡單的寒暄兩句，便安排著下人為月凝收拾一間客房了。月凝表示好久沒與霜璃親近了，今晚與霜璃同睡就好，於是那間收拾好的客房就歸了斐夷。
車憊馬煩行了一天路，晚上簡單的洗漱後斐夷就睡下了，倒是月凝與霜璃聊了很晚。
“璃兒，近來過的好嗎？”站在桌子旁，月凝心疼的打量著床榻邊鋪著被褥的霜璃。
聽聞月凝搭話，霜璃當即直身轉過身來，畢恭畢敬的答道：“師父抬愛，弟子一切安好。”
顰了顰眉，月凝道：“不必拘謹，今夜隻聊家常。”又道：“你瘦了。”
回以微微的淺笑，霜璃答：“勞師父費心了。”
“我與你父母二十多年前便相識，這也是我私下授你劍法的原因。”靜靜地對霜璃說著，這還是霜璃第一次聽月凝師父提及與劍無關的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