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未到,逸仙劍台下方空場上早已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這種場麵斐夷又怎會輕易錯過?因此早早便一個人坐在樹枝上等待著這場空前的決戰到來。
“你也來湊熱鬧了嗎?或許你不喜歡喧囂。”摸出霜璃的絲帕,斐夷頗為寂寥的感歎道,然不知哪裏來的水珠,憑空的滴落在了自己的眉心上。
距酉時不到半個時辰,掌門等人皆已就位,隻見那木長風趾高氣昂的站在逸仙劍台中央,頗有一種已然成為勝利者的傲氣。那符篆長老也似勝券在握,笑吟吟的看著芸芸弟子。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王瑜隨著狐朋狗友圈的眾人擠進到了前排,一邊詫異的環顧著外圍大賣酒水果汁小糕點的機智弟子,一邊思索著其中冥冥之間的聯係。
原來是這樣,本想著這場關乎著門麵的會戰應該在秘密下進行的,如今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按理說逸仙劍派戒律森嚴,劍會籌備人員又怎敢恣意妄為侃侃而談劍會的秘密?除非是有上級授權。目光緊盯著那些趁機發財的機智弟子腰間懸掛的符篆弟子玉墜,王瑜大概明白了幾分。
畢竟木長風本就是個奇才,又為符篆長老精心栽培五十多年,而幽靜居那名素未謀麵的弟子也不過入門十五載。符篆長老的自信還是有道理的,看來,他是存心想當眾給幽靜長老難堪。
不過作為一個聰明人王瑜又怎麼會隨口說出自己的猜測,有些事明白就好,看破不說破罷。
酉時剛到,隻見一柄重劍從天而降,筆直的插進了長老席幽靜長老坐前。弟子們認得,那是幽靜長老從不離身的天狐?清月。
正當大家將注意力盡數集中在清月劍之時一名黑衣青年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了劍台右側拱手向長老台作揖說道:
“稟掌門及諸位長老,家師抱恙,未能親臨。特命弟子攜其佩劍赴約,劍如其人。”
“哼,抱恙?怕是你輸得慘丟臉不敢來吧?”符篆長老嘲諷道。
“符篆長老,家師委實身體抱恙,並且誠然擔心弟子僥幸贏了木師兄駁了長老您的麵子。”依舊施著尊禮,魔少影字字珠璣冷冷的回嘲道。
“哦?僥幸?那便先勝三局者贏,這樣你還有什麼話說?”
“全聽長老安排。”禮罷,墨少影從袖口裏抽出一節樹枝回身對向木長風。
“這位師弟,師兄既然早你入派多年,那便讓你三招如何?也免得被下麵的弟子們說我以大欺小。”
“得罪了。”沒人看得清發生了什麼,隻覺一道黑影閃過,再當大家反應過來時魔少影已然出現在木長風身後,那截樹枝也橫在了木長風肩上。倘若是把真劍,此刻木長風怕是早已身首異處了。
“第一局,幽靜長老門下魔少影勝。”負責裁決的弟子高聲喊道。
“倒是低估了你。”木長風依舊掛著笑臉回頭說道。
“承讓。”魔少影簡單的答了一句,又幾步掠回了自己的站位。
“好快的一劍。”仁少感慨道。
“一劍?那分明是十三劍。”金金金一旁嚴肅的回道。
“十三劍?”仁少不明,疑惑的看著金金金。
“小子,年紀輕輕眼睛就花了?晚上不睡覺偷摸在被窩裏看春宮圖看的吧?”
“呃,咳咳,別轉移話題,你說說十三劍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就是身法太快劍術太高。那魔少影以常人眼力難以捕捉的速度迅速衝到木長風麵前連刺十劍並且左右各揮砍一次。因為出手太快令沒有準備的木長風產生了視覺延遲,你注意看木長風的腳下有兩張燒焦的符篆,應該是他當時瞬間引燃抵擋突襲的,隻可惜他所擋下的都是虛影,最關鍵的一劍是第十三劍,即魔少影揮出十二劍後迅速躍起跳到木長風背後的回身那一劍。”
“這……有點可怕……”
“這就可怕了?你想那魔少影揮舞的不過是條輕若鴻毛的樹枝罷了,你再看看那長老席上的重劍。”
“這……幽靜長老究竟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啊?”仁少抬手拭汗。
“可惜幽靜長老不在場,傳聞她傾盡天下的仙容,真想仔細的睹目一番啊。”
“那你覺得本少的俊容和幽靜長老的仙容誰更好看?”
“呃……這沒可比性好嗎?……咳咳,第二場開戰了,快看。”
隨著一陣燃火聲,喧囂的討論戛然而止。場下的眾人無不屏住呼吸緊張的觀看著場上的局麵。當然,樹上的墨斐夷也不例外。
第一場木長風一時大意讓出了先手,第二局到是穩住了陣腳。未等開局鼓敲起,便暗自燃了一道符篆。伴隨著長長的擂鼓聲,無數個小火人鑽地而出。
“燃火為兵。好厲害的符篆術。”頗有閱曆的金金金感歎著。
火人們井井有條的擺列在木長風周圍遊手好閑的四處走動。看似無心,實則封鎖了少影的全部進攻路線。不得不感歎木長風的臨場應變能力。第一局少影的下馬威非但沒能殺掉木長風的銳氣,反而被木長風抓到了破綻。以火人擋木劍,真可謂克製到了極點。
少影晃動著身形思索著如何取敵,木長風自然不會給他思考的機會。正當少影試探著幾輪進攻時,木長風又燃起了幾道符篆。霎時間烏雲密布,隨之傾盆大雨驟降於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