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來人喚了一聲,君懷笑勾起一抹哂笑,“這些無所謂的稱謂就省了,什麼事?”
“殿下,您真的不回去嗎?”來人低著頭,沙啞著聲音詢問。
君懷笑挑挑眉:“我為何要回去?”
“如今東祈戰事已起,東祈暫時還能抵擋片刻,但以現在東祈的形勢,早晚是要被踏破京門的。殿下此時離開,是最好的時機。”來人說道。
這些,君懷笑何償不知。
西晉和北炎終於還是動手了,但一時半會兒,還奈何東祈不得,隻是時間一長,就難說了。
正如來人所說。
但君懷笑不認為已經到了回去的最佳時機。
至少眼下不能。
“我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數!”君懷笑冷冷丟了一句,撐起傘,沒入雨中。
在漫天的雨聲中,他的聲音穿透層層雨簾傳進來人耳朵:“回去告訴那人,歸與不歸,我自己做主!”
說話時,他的身影並未停頓,聲音隨著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簾之中。
……
這雨一下就是幾天,不少地方已經出現水患,連庭院裏低窪的地方,也積起來頗深的水潭。
君懷笑在書房忙完過來,如往日般守在季琳床前。
季琳最近依舊如常,沒有什麼不適,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
這讓君懷笑感到放心之餘,也更加擔心。
能否醒來,依然是個五五的機率問題。
伸手輕輕撥去因為她擦臉時而亂了幾分的碎片,指尖傳來一陣滾燙,君懷笑手上動作一頓,手掌覆蓋到她的額頭上,滾燙的感覺灼燒著他的手心,可是看季琳的臉色,並沒有發燒的跡象。
君懷笑眉頭一皺,讓月琴去找溪夜。
不多久,溪夜頂著大雨過來了。
這種天,最適合在家裏喝喝小酒再睡個覺什麼的了,可誰叫來請他的人是君懷笑,需要他的人又是季琳呢。
許是上車下車的時候沾了雨水,進屋的時候腳印都帶著水印。
而他顧不上歇氣,剛進房間,便直接走到床沿坐下,為季琳號脈。
過了一會兒,他才放下她的手腕,走到椅子旁坐下。
“溪賢弟,琳妹突然發燒,究竟是為何?”君懷笑一邊詢問,一邊倒了杯茶水遞給他。
溪夜接過來一飲而盡,才道:“君兄不必擔心,此時發燒實乃好事。”
君懷笑不解:“此話怎講?”
溪夜笑了笑,又繼續說道:“說明黑蛇血和茯芷起了作用,體內最後一點異物想必不多久便會被中和幹淨了。”
“這便是說,琳妹隨時可能醒來?”君懷笑蹙著眉,語氣有些意外,又有些期待。
“照理來說的確如此。”溪夜回答。
說罷,許是怕君懷笑繼續擔心,又道:“君兄放心便是,快的話,這燒退去之日,便是琳姑娘醒來之時。”
“這燒還得持續好幾日?”君懷笑一聽溪夜這話,真是有點醉了。
“不要心急嘛。”溪夜咧嘴一笑,不似往日那般揪眉擔憂,像是對季琳現在的情況有了十成的把握一般,胸有成竹,“這算是最後一道坎,燒上個三兩天,那也是正常之事。總之這兩日,一定不要能掉以輕心,黑蛇血與茯芷熬成的湯藥,一日三次,一次都不可少。可記好了。另外多用溫水為她浸身,這燒,怕是會讓她體內失去太多水份,若是水份失調,麻煩可就大了。君兄切記。”
有了溪夜的話,君懷笑終於放了心,也對他的話嚴格執行。
浸身之事,自然是君懷笑親自動手。
呃……季琳這一睡,真是損失了不少機會,比如現在。
君懷笑這般溫柔的為她擦拭身體,季琳若是醒著,分分鍾幹柴烈火將他倒。
連君懷笑都不自覺的會聯想到她醒著時的情景,而這般想著,更是不自覺的唇角染上,眉眼間,更是成片的溫柔傾泄出來。
就是這麼一個毫無特點可言的小丫頭,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為她走神,為她失笑,為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快點醒來吧。
……
這場高燒足足持續了五天,終於出現在褪卻的跡象。
身上的溫度已經不再那麼高了,君懷笑仍謹記著溪夜的囑咐,定時為季琳浸身。
這天,他如往常一樣按時給季琳浸身的時候,他的手剛握著布巾覆在她身上,季琳的身子條件反射般顫了一下。
君懷笑一時感覺不真切,以為出現了幻覺,如是想著,他沒來由的邪惡了一把,將布巾換了個位置,移到她的胸前。
剛覆蓋上去,季琳忽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