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木走上前去對著門前的家丁道“在下趙木,煩請通秉你家主人一聲,就說故人弟子前來拜訪”趙木說著還遞過去了幾兩銀子。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趙木卻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多惹麻煩,那家丁見他雖衣著普通相貌平平卻氣質不凡不似普通人,也不敢怠慢回道“這銀子就不必了,你在這等著,我去通傳一下。”
趙木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是覺得這家丁倒是沒有仗勢欺人的惡習,也不愧能在這豪門府中作家丁,隻是與那商隊護衛和小二一比便高下立判。
少頃,家丁自府中走出“老爺答應見你了,跟我來吧”,趙木應了聲跟著家丁一路左轉右行。
見院中佳木蘢蔥,奇花爛漫,又有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麵銜吐隻覺這府中的裝飾所費巨大,而且這府苑麵積竟然比整個堰長村還要大的多,這也更讓他對恩師的這位故友心生好奇了。
待二人到一處偏房前時,家丁停住了腳步“老爺正在書房看書,你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也不要耽擱太長時間”。
趙木走進去隻見一個身型略胖但卻自有一副久居人上的氣勢的老人靠在椅背上看著書,連忙先躬身一禮道“晚輩趙木,奉恩師之命前來拜見張先生,這是恩師讓我帶給先生的書信。”
老人聽得趙木所言放下書接過信件拆開仔細看了起來,剛看第一眼,老人便雙手顫抖、眼現淚光,信的內容不長但老人卻看了不短的時間,看完後把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老人激動的開口道“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能得到董兄的消息,算起來我與他一別已有十幾年了,卻沒想到他竟然就在離恨山下隱居,董兄他近況如何。”
“恩師一切安好,隻是不想被人打擾失了平靜,還請先生不要讓他人得知。”
張先生歎了口氣道“唉,董兄這是何苦啊,這也有我的責任,當初要不是……算了,往事不提也罷,不過這次董兄在信中所說之事卻是羞煞老夫了。”
趙木見他麵露男難色“若是先生為難,此事便作罷吧,晚輩自問也算隨恩師認過幾個字,在這陵淵城尋個差事養活自己當不成問題。”
“賢侄卻是誤會老夫了,想我張忠的話在這城中還是有點分量的,給賢侄安排個差事又有何難,讓我羞愧的卻是董兄所說的昔日約定,想當初我與董兄進京趕考,同中進士,我二人又是同鄉所以關係十分要好,及至後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比親兄弟也差不了多少,在一次朝堂之爭上我不幸選錯了人站錯了隊,和幾十個官員一起鋃鐺入獄,也是董兄拚著自斷前程將我救了出來,而他也從那之後心灰意冷的退隱了,當時我與董兄約定今後兩家後人或是定親或是結為兄弟,世代交好,也不枉我和他這半生情誼,在這信中董兄言及他沒有子嗣,所以就讓你這個唯一的弟子來履約,要是早幾年老夫必是求之不得,隻是如今……”。
趙木心中卻是突然明白過來董啟的那句也不算委屈了自己是什麼意思,按這張府的氣派他也不僅算不上委屈還應當是高攀了,張忠為難多半是因為所生的是女兒了,不過他自身也沒有同一個素未蒙麵的女子共度一生的打算,所幸看這張先生的樣子此事八成無望,倒也省得他主動拒絕了。
“原來如此,晚輩自知相貌普通,家世卑微,卻是不敢奢望的,張先生不必為難。”
張忠連忙道“老夫沒有半點看不上賢侄的意思,莫說老夫尚且十分中意賢侄,就算董兄派來的是個斷臂缺腿的乞丐我原本也不會拒絕的,隻是如今這……不知賢侄可曾聽過仙師一說?”
趙木聞言一驚,轉念一想這些修士普通農家可能不知,但如那商隊護衛都能知曉,張忠能知道也不曾奇怪。
“確是略有耳聞,不過不曾得見。”
張忠隻以為是董啟告訴趙木的也不奇怪便接著道“這陵淵城的大勢力多供奉有仙師才能在城中說的上話,不瞞賢侄,我家中也供奉有一位仙師名叫魏峰,三年前這位魏峰仙師的長輩外出辦事途經此處召見他時,剛好發現小女有修仙之資,所以收為弟子,要領她入仙門,現在小女雖在府中但等這仙師辦完事後回轉卻是要陪她一起去仙門之中的,是以此時小女的婚事我卻是不敢做主的,所以我說董兄的這封信讓我無顏再見他啊”。
趙木聞言知道自己是誤會了,也對,能和恩師情同手足的又怎麼會是輕言背棄承諾的人,但對於這種涉及修士的事他也是不知該說什麼。
張忠見他不說話還以為趙木惱他毀諾連忙對門外的家丁吩咐道“去把小姐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她”,又轉身道“賢侄,雖然老夫在此事上沒法做主,但若是小女同意想必他師傅也不會阻攔,我與她說清緣由再嚐試一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