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布血腥的地方械鬥,顧笑言顯然驍勇異常。他那不長眼的拳腳下,好些黑衣人折了骨頭,逃都逃不了。為證明自身能耐,京文陽也不示弱,擊暈數人之後,又生擒了兩個。花玉香倒沒什麼建樹,胡擊亂打中還錯踹了祝有成一腳,那個疼啊!
更有趣的是,久未露麵的辛彩妍一夥,因擔心來人傷了許惜風,竟也摻上一手。這幾號人分立牆頭,見逃兵上來就補一招。但因同是黑衣,差點又和花玉香打了起來。
許惜風在堂下自個找了茶泡上,剛喝兩口,就噴了一地,連忙奔去勸架。好不容易勸扯完,內院的事已平息。
辛彩妍不愛客套,幫了忙就走。許惜風也不追,隻暗歎沒能揭穿她的廬山真麵目。
完了事,許惜風正坐在椅子上等彙報,京文陽還沒開口,丁解牛正兒八經就道:“老大,械鬥已平息。此番亂戰,祝家府兵一百一十八人全員出動,傷了六人,包括祝公子。來襲的黑衣人倒不多,為數才六十六人,逃十六人,其餘全部生擒!”
聽罷,眾人不禁大吃一驚,許惜風也措辭誇了幾句:“嘿?你竟然還有這本事?”
丁解牛卻不敢邀功,隻點頭哈腰道:“行盜多年,解牛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自家的事,咱也該盡一份心對吧?”
“嗬嗬,好小子,嘴還挺巧的!”許惜風笑了笑,見京文陽手上倆黑衣人還活蹦亂跳的,便抬手道:“把人拎過來!”
在祝家,身為新當家的祝有成已是一家之主。但在許惜風麵前,他仍非常乖巧。將戰後的內院交由唐三貴打點後,祝有成遂規規矩矩便守在了師傅身後。
向愛徒投了個讚賞的眼神,許惜風方才開始正視眼下闖宅之人。
將黑衣人往前狠狠一甩,京文陽即沉聲問:“說,誰派你來的?”
“老子喝多了,翻牆進來看看不行啊?”沒想到這人竟如此囂張,明明已落入敵手,還逞那口舌之利?
這一聽,許惜風暗暗就歎:“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
之所以惋惜,因為許惜風對隨行的人,還算了解。今天這顆無名天雷,比丫頭花玉香更要危險百倍。
果然,話音剛落,尚未盡興的顧笑言有意無意往前踱了一步,已踩在這人手背上。大夥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嗑啦一聲,骨已碎開。這,許惜風都有點不忍直視了。
慘叫聲中,京文陽的心不禁抽了抽。想來,能如此毫不造作卻輕而易舉地造成硬傷,造詣之深,已然出神入化。京文陽心底尚有的,那一絲與顧笑言一爭名位的想法,無奈也隻有悄然抹去。
殿下身側藏龍臥虎,看來還是規矩些比較好。暗暗念罷,京文陽不自覺地就往後站了一步,示意堂下的事,他不再隨意幹預。
顧笑言倒沒太介懷,隻歪著腦袋補了句:“碎是碎了,還可以治;你若想永遠治不好,我不介意幫幫你。”
這淡淡一語,在哭嚎中的黑衣人聽來,簡直如聞天雷。這,還是人嗎?他才收那麼點酬勞,卻要拿一隻手去換?
悔恨中,黑衣人忙張口大叫:“我說我說……”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暗暗罵畢,待穩了心神,許惜風這才擺了擺手,讓顧笑言收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