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婚房裏的氣氛卻有些別扭。因家父身體抱恙,莫菲為喜宴著實費了不少心神。當下,她已有幾分醉意。幸來交杯所用的酒水還算甘醇,好不容易牽強咽畢,小臉蛋已添上桃紅般的霞韻。
雖顯疲態,莫菲當下的心神卻有些恍惚。她滿腦子都是許惜風決斷的背影,以及她在轎中回眸所見的,這位身為人中龍鳳的財神爺與隻懂舞刀弄槍的花玉香調笑的情景。
莫菲究竟哪比不上花玉香了?相貌比花玉香出眾,家底比花玉香殷實,心智比花玉香成熟,莫菲卻敗得一塌糊塗。這,真讓人琢磨不透!
莫菲轉念一想,苦悶時自己本可以向倆位備胎縱情索愛的。可是,偏偏一位非要待她敬而遠之,另一位卻要與她糾纏不休。
遠的,遠得她觸手不及;近的,近得她喘息不能。雖隻有這麼一點瑕疵,但日子終歸還是不盡人意啊!
更讓莫菲鬱悶的是,她這趟回府,爹竟然再三囑咐,要她想方設法保下完玉。難不成留下青山,她的財哥哥就會回來燒材嗎?
日月如梭,花雨將逝。要是哪天她人老珠黃、而名分又懸空,備胎能留住?她不敢再想了,心間隻留下無法言喻的惆悵,以及不能宣泄的幽怨。
看著若有所思的新妻,白清才擱下酒杯,十指即向莫菲手背輕攏而去。相公的嗬護,還是能生幾分欣慰的。愣神中,莫菲不禁也想起了白清才的好。孤寂的日子,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伴著她。
但今夜,莫菲著實不便和白清才過於親近的。萬一她把持不住,攀親的夢就得醒了。
莫家的前景,係著莫菲生活的點滴。身為獨女,家族的寄托是不能置之不顧的。待從溫暖中抽離,她緩緩已將手回至膝間。
見狀,白清才雖有些失落,但還是不甘心。
凳子往莫菲那挪了挪,他再次壯著膽子挽她的手,並語重心長道:“心事不妨直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難不成讓莫菲坦言,成親是個晃子?而白清才,不過是替品,甚至連替品都不如,就像飾物,並且是贗品,隻能遠觀,不可近玩?
“沒什麼,奴家隻是有點累,想休息了……”莫菲苦苦笑笑,轉身就向喜帳踱去。
沾了酒的新娘步子有點飄,小腳自然摸不著地。白清才眼前一亮,大步上前,一把已托住她的臂。而他另一隻手,也穩穩扣住了她的腰肢。
知道自己酒勁上來了,莫菲也不勉強自己,就由白清才半攙半摟、搖搖晃晃扶進了喜帳。四周靜悄悄的,莫菲抬頭看了白清才一眼。相公那平平的相貌,讓她真不忍久視。
想起以後還要和這個男人在同一屋簷下生活,莫菲的心情就不太好。撤開目光,她靜靜撇開了臉。心裏雖歎惋,但她不能張揚。假相公畢竟是個弱書生,莫菲真怕他會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