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粵西濱海的山區,交通極其不方便。

下了高鐵後,我和媽媽找了一輛摩的,一路顛簸,在太陽下山前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山村出現在眼前。

村子很小,隻有二十幾戶人家,都是湯氏宗族,平時也很少會與外人去交流。

但隨著科技的發展,村中年輕人漸漸接觸了外界,也開始逐步的走出了大山,已故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

剛下車,就看到村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奶奶!”我喊了一聲,拖著行李箱就小跑了上去。

“媽,不是說了不用來接嗎?”媽媽有些過意不去,輕聲責備了一下,而後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奶奶的身上。

這時,我才感覺到奶奶身上就隻穿了幾件薄衫。

“這不是掛念我的乖孫女嗎?”奶奶在我手背上輕拍了幾下,一臉慈祥的說道:“別站這了,先回家去吧。”

攙扶著奶奶,我們進村回家。

隨著一個個年輕人走出去,村裏的經濟也漸漸好轉,寬敞的道路邊一棟棟仿小洋房並排而列,一派新農村的氣象。

而與之格格不入的,是靠近祠堂的一間泥屋。

泥磚為牆,茅草為塌,屋頂還有蓋著厚厚的草繆,據說這間泥屋是上個世紀留下的房子,可考究的年代有點久遠。

若說在新世紀,哪裏的人保留著封建迷信,那肯定是在偏遠山區了。

湯家村就是這麼一個,而奶奶所住的房子,也是湯氏宗祠的祭祀所居住的地方,爺爺即是上一代的祭祀。

到家後,放下行李,我並沒有能夠馬上休息,而是被奶奶領入泥屋的後堂。

一翻沐浴焚香之後,我換上了一套粗布衣,在奶奶的示意下,跟隨她來到了祠堂外麵,便聽到奶奶說。

“進入吧,裏麵有人在等你。”

說罷,沒有等我說些什麼,奶奶便轉身回到了隔壁的泥屋。

湯家祠堂看上去不打,樣式很老舊,如同北京胡同的四合院一般,平常祠堂大門都是緊閉著的,隻有在每年的大祭祀才會開門。

但即便是開門,除卻祭祀之外,就連族長都不能進去。

望著那扇大門,我心裏不免有些害怕,因為從小家人就教育我們,祠堂裏麵有豺狼、鬼怪什麼的。

長大後,自然有些心裏陰影,但同時也對祠堂產生極大的好奇心。

也正是這個好奇心,三個月前我偷偷潛入了進去,撿到了我掛在胸口的玉佩,詭異的電話、脊背生花等,就發生了。

踟躕了片刻後,確定奶奶、媽媽並沒有出來,我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壯了妝膽子,才走上台階。

祠堂大門渾體漆黑,兩個大銅環分挎左右兩扇門,門上貼著的神荼、鬱壘,麵目肅穆,目光稍稍下移,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

“咕嚕!”我咽了一口口水,伸手輕握住門環,正欲敲門時,門開了!

“嘎吱!吱~”大門便傳來了開啟的聲音,如同電影中那般,聲音沙啞令人心膽生寒,一股古樸的氣息隨即鋪麵而來。

“呋!”

裏麵刮起了一陣風,將我眼睛迷了過去。

模糊間,我看到祠堂裏麵有人在走動,而且不止一個……

“呼!”

一陣涼風吹過,不由的讓我甩了下頭,原先那些白蒙蒙的人影竟消失無影,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我不由的警惕起來。

站在門口伸頭進去左右觀望了片刻,確定剛才那是幻覺之外,我才躡起腳走了進去。

祠堂內的裝扮極為古樸,長長的廊道直通大堂,於簷角之上掛著數枚風鈴,風聲劃過帶動清脆的鈴響,氛圍異常的詭異恐怖。

“有人嗎?”我大喊了一聲,可沒有人回應。

奶奶不是說有人會接應我的嘛,不會是出去了吧?我嘀咕了一聲,也顧不得那麼多,徑直的朝大堂走了進去。

月光下,兩側假山映襯於地麵之上,如同一個長牙舞爪的鬼魅,讓我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進入大堂後,我就被驚呆了,入目之處滿目琳琅、古色古香,陣陣的森寒從案台上的古器彌漫出來。

“我不會進入了一間假的祠堂吧?怎麼看都像是一所古董店!”我心裏疑惑,但出於禮貌,我還是輕聲的喊了一句。

“有人嗎?”

“有人又怎樣?你還不是沒有得到允許,自己走了進來……”

我驚得轉頭看去,隻是模糊的看到一縷黑煙在眼前飄過,一股眩暈感便襲了上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