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燈光有些昏暗，宋遠兮正在忙碌，許久也未聽見慕初雪的聲音，仰起頭隨意地問道；“你找到了嗎？”
慕初雪慌張地把相冊合上，然後抱著相冊站起了身。
不知是因為蹲太久了，還是她今天本就身體不適，站起身時有些暈眩。
她定了定神，站穩了身體，才轉身朝著宋遠兮的方向走去。
不過才幾步，但慕初雪仿佛卻走了一個世紀，她鼓足了勇氣把相冊放在了桌上，聲音也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對不起！”
宋遠兮聞言抬起頭不解地看了眼慕初雪，然後再低頭看了下放在桌子上的相冊，瞬間了然，他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你為什麼要道歉？”
他的聲音就像是冬天裏的冰水一樣，令慕初雪渾身發寒。
她知道他還在生氣，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還會激怒他。
但是她知道，她不得不說，因為這一切本就源於她。
“當初的那邊報道是我寫的，所有的證據也都是我去搜集的。”
當初慕初雪剛畢業，主編給了她一條新聞，讓她去挖掘。
那是一名去世了十幾年的yan星，慕初雪掌握的線索並不多，又是新入這一行，所以她費勁了許多心血，終於找到了不少關於這個yan星的醜聞。
然後刊登出去。
畢竟是過去了十幾年的yan星了，又有誰還記得，這篇報道發出去後，很快就淹沒在眾多報道之中，再也不見任何影子了。
隻是慕初雪沒想到，她當初寫的那篇報道卻給自己埋下了一顆地雷。
“那你為何要和我道歉？”宋遠兮關掉了視頻，站起身，一副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初雪，冷聲問道。
為什麼要道歉？
慕初雪雙眉微蹙，她沉默許久後，才開口：“當初我寫完那邊文章後便覺得不妥，可是因為是主編要求，最後還是發了。雖然我承認我搜集那些證據發布文章是對死者的不敬，但作為我的職業道德，我必須這麼做。”
“所以你就不顧一個已經死去了
好十幾年的人，用各種汙、穢的字眼來形容她？”
那是宋遠兮的慕琴，宋遠兮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早就在慕初雪的意料之中。
可是據她調查的事實來看，那個女人就是這樣的人生。
最後他母親是如何死的，慕初雪並不清楚，隻知道消失了好幾年了無音訊，最後卻爆出了死訊。
慕初雪雙眉緊皺，沉默了許久後，才再次出聲：“我沒有用汙、穢的字眼侮辱她，我寫的那些都是事實。”
忽然，宋遠兮伸出手用力地抓出慕初雪的瘦小的脖子，猙獰地喊道：“你再說一遍？”
慕初雪隻覺得脖子疼得厲害，仿佛不能呼吸了，但她還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我的出身也很不堪，可是我卻從未否認過我的母親是別人的qing人，這些事我們根本無法改變！”
“慕初雪，你是想死嗎？”
宋遠兮手中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慕初雪疼得雙眉緊皺，完全無法呼吸。
“我從小就被一群人指指點點，說我不幹淨，說我的母親不幹淨，你呢？你不過是從一個灰姑娘變成了一個千金公主，你有什麼不滿足的？”
慕初雪大腦一片空白，已經疼得無法呼吸，她用力地拍打著宋遠兮的手，艱難地喊道：“放開我……我疼……”
許是慕初雪的臉色真的太蒼白了，宋遠兮終於鬆開了手。
他大聲喝道：“給我滾！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
慕初雪摸了摸還發疼的脖子，雙眉微蹙，她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麼都無用。
對於一個曾經挖出他母親黑料的人來說，似乎真的沒有太多可以解釋的。
她轉身，準備離開了宋遠兮的房間。
可是她走到門口，宋遠兮就大聲喝道：“給我站住！”
慕初雪雙眉緊皺，身體僵直，轉身看著宋遠兮。
她知道自己解釋根本無法讓宋遠兮消除恨意，她也知道她當初的行為確實讓宋遠兮更加受傷。
就如他剛才所說，他從小就被人恥笑，又沒有母親的關愛，長大後卻還要麵對母親的各種黑料。
這樣的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宋遠兮大步走到慕初雪的麵前，伸出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發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森寒：“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和你結婚嗎？”
慕初雪心猛地一跳，抬起頭驚慌地看著宋遠兮。
即使她知道這個答案無關愛情，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