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關係。”莫若然顯得大度，“對了，上次派人送給卡瑪利拉的藥效果如何？”
“今天我就是特地為這件事來向您致謝的。”艾爾此前一直因為莫若然的模樣而感到尷尬，差點就將事情給忘記了，他說：“第一批服用藥物的血族反應良好，多年以後能夠重見陽光，大家都對您心存感激。”
“說不上感激那麼嚴重。”莫若然笑著擺了擺手，“對待盟友應該如此，既然藥物反應良好，我就會讓赫爾格加緊製造，保證每一位血族都可以用得上，這樣相比薩霸特或者是賽蒂斯，我們都更有優勢。”
“赫爾格？”艾爾覺得這個名字熟悉，“是他負責藥物研製的？”
“不錯，就是他，當年因為濫用黑魔法做研究而被卡瑪利拉判刑的卡利?赫爾格。”莫若然說：“不過不用擔心，是我叫他做的，他不敢動什麼手腳。”
艾爾點了點頭，心裏的憂慮卻陡然升起。莫若然身邊到底有多少類似這樣的血族？他何以可以讓他們如此忠誠地為他賣命？另外，假如彼此一起打敗賽蒂斯和薩霸特之後，就算莫若然無意對付卡瑪利拉，也難保那些曾經被卡瑪利拉遺棄而又被莫若然救回的血族會發動兵變幹掉卡瑪利拉。到其時，莫若然頂多也隻會責備一下而已。
“哦，還有，梵蒂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反魔聯盟的一部分自衛軍也賠上去了。”莫若然顯得輕鬆自在，“看來卡芙氣勢如虹啊，倒是賽蒂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他去梵蒂岡搗亂似乎沒有什麼意義，現在教會勢力早已經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他這孩子還要去殺一通，真是的！”
“卡芙是為了報仇。”艾爾淡淡地回答：“教會的人死狀跟當年薩霸特三十三名騎士的死狀幾乎一樣。”
“他總是記著以前發生的事，而且全是不愉快的事情。”莫若然搖了搖頭，“想必不用多久他就會來這裏玩一轉，不過我個人比較期待賽蒂斯。”
“據我們卡瑪利拉的情報顯示，賽蒂斯僅在其信眾麵前出現了一次，後來便退回他的地宮了。我想應該是元氣還沒有完全恢複的緣故。另外，他的滿頭白發，像是能量過度消耗所致。”艾爾挑有價值的情報告訴莫若然。
“哦？”莫若然有些許意外，“不過這也不奇怪啊！為了某些原因我暗中攻擊過他，這樣看來，我們暫時無需要擔心賽蒂斯，但是得注意他的人。他們實在是太瘋狂了，我已經見過很多次。另外也請薇拉組織一隊高級魔法師，tzimisce的存在不容忽視。”
“我明白。”艾爾微微點了點頭。
悅耳的鈴聲響起，莫若然向艾爾表達了歉意，再接電話，不消一分鍾便掛斷了。
“想必您有事要辦，我先告辭了，十分感謝您對卡瑪利拉的幫助。”艾爾知趣地告退。
“不用客氣。”莫若然微笑回禮，“請務必保持聯係。”
莫若然客氣地送走了艾爾之後，便回房去換衣服，一邊想起剛才那客套的場景，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心。在人類社會中混跡多時竟將這些陋習學得那麼全，真是汗顏！他也無暇去嘲笑自己了，因為剛才的電話是左日打來的。
左日獨自在公寓樓前等待莫若然的到來，她並不是有什麼話要找他說，隻是在這樣靜謐孤獨的夜裏，她想找個人陪著，卻驀然發現自己原來一個朋友也沒有，在這裏最熟悉的，就隻有那個吸血鬼了。
那個黑色的車影不多時便自遠而至，映入左日的眼簾，就像以前一樣嗎？
車子在左日身邊停下，莫若然下了車，先到另一邊替左日開了車門，一邊說道：“不好意思，讓你等了很久吧？”
“沒多久。”左日回答，一邊上車。她臉上似乎未見有喜悅之色，“這麼晚讓你出來沒有不方便吧？”
“沒有。”莫若然回答。他重新啟動車子，順便開了音響，卻被左日立即關掉了。
“我想靜一下。”左日淡淡地說道。
“隨你喜歡。”莫若然看不清左日低垂的臉頰，他問道：“那我們去哪裏？”
“到處遊一遊吧，假如你的車子夠油的話。“左日的聲音有些無力，似乎很疲憊。
莫若然於是將車駛上了環市公路，在這路上繞了幾圈，大抵已夠了。車廂外，黃色的街燈點綴了迷茫的夜色，城郊的幾座小山在黑暗中顯得突兀，有種無形的壓迫感，而幢幢的燈影隨著車子的前進而有節律地忽明忽暗，城市外環的夜色，說不上吸引，卻有種獨特的意味，別樣的寧靜。
車廂中的沉默籠罩了許久，除了些微行車的噪音以及呼吸聲外，什麼聲響也沒有。莫若然不時移開視線觀察左日，隻見她一直微垂著頭，無法看清她的容顏，無法得知她的心情。
“左日，假如是有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吧。”莫若然輕輕地建議道。
“我沒什麼，想找個人陪一會兒而已。”左日無味地回答道。
莫若然覺得她在說謊，隻是覺得不該追問，他說：“那，聊點別的？打發一下無聊。”
“不用了。”左日搖了搖頭，“這幾天沒什麼心情，上課也是，真是寧願回去營裏和他們一起訓練，心裏會踏實一些，可是……”她的話突然停住，因為感到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有些事情可能暫時不需要你擔心那麼多。”莫若然說：“一個人的心裏裝不下那麼多事的，有空跟朋友傾訴一下吧，自己悶著可沒好處。”
“我沒有那樣的朋友！”左日似乎反感了。
“我理解。”莫若然若有所思，他將車子駛離高速公路，向市中心駛去。
左日沒有回話，她覺得難受，這吸血鬼……他怎就不做吸血鬼該做的事情呢？
車子又從環市路的另一側繞回到市中心，駛向河畔，那是莫若然的意思，他喜歡那一帶的夜色。
直到引擎停了下來，左日才回過了神，她隻見莫若然下了車，繞過去開了她那邊的車門，對她說：“下來走走吧。”
左日點頭應允，下了車，她問：“為什麼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