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任務(3 / 3)

莫若然在一旁注視著左日的舉動,始終沒有開口說什麼。因為他在用心感應著底下的異動,賽蒂斯無疑是有實力的,因此莫若然無法確定昨夜的意念攻擊是否有效,不過目前莫若然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勁。

而此時,左日開始在東南西北四方布陣。為了這次任務,她在布陣方麵做了一番功課,除了翻查家族手記裏關於布陣方麵的知識外,她還親自製作了所需用到的符籙。念動咒法後,四方各騰起一道由符籙的力量所產生的衝天黃氣,將大金字塔群圍在了中間。與一般的誅邪陣不同,這是尋靈陣,布陣者可以通過觀察陣中的動靜來判斷周圍的異能分布情況,但要求布陣者集中精神維持陣法。

左日一刻不停地念咒,一邊關注著陣中的形勢,天色仿佛有些朦朧,周圍的空氣仿佛變得粘稠起來,而來自“彼方”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這都是附近遊蕩的亡靈受到招引而造成的現象,不足為奇。本次的目標賽蒂斯是一個實體,但左日在陣中根本感覺不到地下有東西存在。

殊不知那是莫若然對賽蒂斯的意識電波抑製的結果。經過這麼強的陣法的招引,就算賽蒂斯目前醒不來,他的電波也會因而被激發變得很強大,那樣離他真正蘇醒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也就是意味著決戰的提前。莫若然並非懼怕,隻是不願意再現一次生死對決,所以他不斷用自己並不擅長的意念攻擊一次又一次地將有意湧入陣中的賽蒂斯的電波擊碎。

而左日,已在尋靈陣中耗費了多時,頗感奇怪為何沒有異常動靜。她固然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隻是反魔聯盟的信息一向都很準確,經過這樣長時間的無意義的能量耗費之後,她幾乎是體力不支了,籠罩在金字塔四方的黃氣漸漸消失,原先因為尋靈陣而微微扭曲的磁場及空氣回複原狀。

“你還支持得住嗎?”莫若然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了幾乎要跌倒的左日。

“還好,第一次用這個尋靈陣,僅僅用得發暈已經算不錯的了。”左日向莫若然勉強一笑,“不過,毫無所獲,倒是吸引了不少周圍遊蕩的靈體,剛才聚得太多了,幾乎把陣法給擠破了。”

莫若然從旁邊看得清楚,他又問:“那賽蒂斯呢?”

“完全感應不到任何有異常能量釋放的實體。”左日搖了搖頭,“連羅盤都沒有顯示我上司說的磁場扭曲現象。總之這裏的磁場比我家的還正常,但這樣一來他們先前所觀測到的就和我今天所見到的矛盾了,難道真的隻是單純的局部地磁扭曲嗎?還是說我來得不是時候?”

見左日有些困惑苦惱,莫若然說:“我覺得這不是來對來錯的差別,你們用的測量方式不同,或許造成了結果的差異。再則你應該信任你們家族的法術,至於造成差別的原因,可以進一步研究,另外我有個提議。”

“是什麼?”左日聽了莫若然的“局外人”意見,心裏正琢磨著該如何假設與證明。

“確保安全,在這裏下一個封印或者結界,那樣就算底下有什麼要跑出來的東西還要觸動你的封印,這樣你會得到最早的提醒,你們也會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應對。”莫若然說得頭頭是道。

“多得你提醒。”左日微微一笑,“我差點就忘了,那你先退開,我現在布結界。”

“你的體力還能支持嗎?”莫若然問道。

“我沒事。”左日已經取出了符籙。

待莫若然退到足夠遠的位置後,左日將手上的黃紙向天一揮,同時念起咒法,符紙化成一片金光,幾乎籠罩了整個基薩高地,左日再度變化手法,金光中又閃出兩道熠熠的白光直射入大地。當白光投入黃土後,金光化成星星點點的亮斑滲入地表,最終光亮全部消退,原先那些符紙回到左日手中,但上麵的符號已經變動了。左日所布的是感應結界,她手上的一張符紙隻要通過某些途徑便可隨時監測此處的動靜。

“走吧。”左日回頭對莫若然說。

“算是結束了?”莫若然問道。

“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回去寫報告給覃寂就行,另外這張符要讓範?德爾曼編成程序加到他的監測係統裏去。”左日回答道。

由於耗費了不少體力在使用法術上,左日回到旅店後睡了大半天,起來後她先撰寫了任務評估報告,發給了覃寂和範?德爾曼。另外她將符紙掃描到電腦中,發給範?德爾曼,並告知相應的處置方法。

對於法術,範?德爾曼其實也是將信將疑的,畢竟他是個科研人員。然而當這個簡單的“鬼畫符”與gps定位及rs係統結合後,電腦程序所顯示出來的圖像的確不同了。根據地形及事物特征所顯處是大金字塔群,標示著等高線,還有磁場線——此時是正常的。他們又立即用常規儀器測量,與這個新程序所示無異。但新程序生成的動態圖中還有一圈暗紅色的線,工作人員並不了解這是什麼,但這些紅線日後將會顯示基薩高地的異常現象。

覃寂在高野山修煉,收到左日的報告後並不覺得十分滿意。他知道左日帶了個人同行,聯盟有不成文規定,外人不得與成員一同執行任務。而這名“外人“與左日的關係非同一般,覃寂覺得左日此行是假公濟私,不過他打算回去後再仔細了解這次任務的完成過程。在高野山修煉,內心需靜。他猶記得師傅第一眼見到他時便說道:“西川君,多年不見,你的心境又躁動了。”

的確如此。外麵的世界不是裏高野的深山靜院,覃寂亦隻是凡人,麵對人類與非人類之間的殺戮,他自己也幾乎麻木了。而在同類的社會中,他除了運營著自己的公司,還要努力穩占反魔聯盟大亞細亞第一分盟盟主、反魔聯盟盟軍陸軍少尉的席位。之於一切,他自感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