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到害怕,感到惶恐,感到不安,無數的複雜情緒在我的心中交織徘徊。
不管我怎麼做,都改變不了我帶給紀沐晴他們的傷害。
我以為隻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堅強,隻要我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我就可以給他們以安全和祥和,可這一刻我才發現,我又錯了。
當我沒這個能力的時候,我帶給她的是無盡的擔憂和不安,每次都把她推向死亡的邊緣,然後再一次次地拉回來,那時候我會害怕,會惶恐,我害怕會傷害她,會失去她。所以我努力改變,努力走向更高的位置,以為這樣我就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她了,可是現在呢,我已然在做著傷害她的事情。
我不禁問自己,趙鎖,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以為你這樣的保護真的是保護嗎?
其實傷害她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是你!!!
對,是我,其實一直做著傷害紀沐晴事情的人,是我才對。
是我一直在給自己找借口,把那些責任都推向了別人。
我無法,也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當一個人自以為堅強的信念突然間被摧垮的時候,整個世界放佛都坍塌了,一切都沒了。
“趙鎖,趙鎖你別嚇我啊……”我聽到紀沐晴擔憂的嗚咽的聲音,那一聲聲顫抖的叫著我名字的聲音,放佛洪鍾一樣,狠狠地敲擊在我的心上。
那聲音在一點點向我逼近,而我,在一點點後退,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想傷害,因為我想保護。
可我所能做的,隻有這些。
我幾乎是用哀求的聲音對她說,“別過來,別靠近我……”
我聽到紀沐晴“嗚咽”的聲音,“趙鎖,你到底怎麼了,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害怕。”
那顫顫巍巍的聲音說她害怕,她在告訴我,她現在需要我的懷抱,需要我擁抱她,我好想不顧一切地走上去擁抱她,好想將我的胸膛給她,可我的腳抬起來的時候,那些支離破碎的可怕畫麵又再次在我的腦海中出現了。
我的腳定在半空,遲遲不敢落下去。
不,我不能再帶給她傷害了,我不能再那麼自以為是了。
我將腳縮了回來,連連後退兩步,“小晴,快走吧,我會傷害你的。你快走,快走!!!”
紀沐晴是不會走的,我太了解她了,她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
唯有逃走,才是保護她的最好的辦法。
可我發現,不管我逃去哪裏,隻要是又靈氣的地方,我的身體就會像無底洞一樣,瘋狂地吞噬。
我本能地向著沒有靈氣或者是靈氣匱乏的地方逃去,腦子裏很亂,意識也不清楚,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逃到了哪裏。
我隻知道,我的腦子快要爆炸了,太多的東西一下子湧進腦子裏,讓我恨不能將其撬開。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以一頭栽倒在地。
當我醒來的時候,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緩解了不少,但頭還是會隱隱作痛。
我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屋子裏的東西都有些陳舊,主要是,這裏麵非常的淒涼,要什麼沒什麼。
我猛然反應這裏,這裏是月宮,嫦娥居住的地方?
我一骨碌坐起來,四周打量一番,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還真的是月宮。
難道,在我意識迷蒙之際,我竟然跑到了這裏?
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可驚訝的,畢竟那個時候的我意識已經混沌了,身體是下意識地向著能保護紀沐晴的方向跑的,而月宮靈氣匱乏,我能來到這裏,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我坐了起來,調整呼吸,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裏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一樣的難受。
紀沐晴再看到我那樣的時候,肯定擔心壞了,她一定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下意識起身,想回去看看她,可一想到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那種衝動就被我壓製下去了。
這種感覺非常非常的難受,明明你很在意一個人,可是你卻不能正大光明地關心她,見她,說想她的那些話,隻能將那些都藏在心裏。
以前我很不理解有些戰友明明很喜歡一個女孩子,可是他說為了那個女孩子好,總要采用一些非常不理智的手段,比如故意傷害她,比如製造一些誤會,來讓女孩子離開自己。
恨難道不也是一種愛嗎,失望和絕望難道不也是一種愛嗎,這種手段根本就是自私的,我曾經是那樣的瞧不起那些那樣坐的人,而現在,我也正再成為我瞧不起的人中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