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入睡後,卡克木的妻子再次問卡克木,他們的孩子是不是很叛逆不肯出來之類的問題?
那個善良的婦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的孩子,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還在想,是不是孩子長大了,調皮了,不受管束了,想要去自己闖一闖?
甚至,她還安慰卡克木,讓他不要太操心了,他們的孩子,她了解,不會再外麵熱麻煩的。
而卡克木,他很愛他的妻子。
很愛,一種拿生命在保護的愛。
他不但沒有告訴妻子孩子們的事情,還寬慰她別胡思亂想。他甚至編了個謊話,說孩子們有自己的夢想,他們想去外麵的世界闖蕩,做父母的,不能管的太嚴了,該給孩子一些自由。
這些謊言,他可能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次,這個看上去並不是那麼高大的男人,此刻的形象,卻在我心裏助燃升高了很多。
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也是一個偉大的丈夫。
寧願將所有的苦難自己承擔,也不願意讓親人來分擔。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不同於大都市裏爾虞我詐的灰暗,而是一種強大的正能量。
如果換做是我,我未必做的會有他那麼好。
我突然很想念紀沐晴,很想念很想念。但這一帶沒什麼信號,想發個短信也發不出去。
我隻能將這份思念存在心底,等回去以後,一定好好訴說訴說。
紀沐晴,不知道你是否也像我一樣思念你?
翌日,我們早早起床,今天就要開始向三月潭進發了,一路上凶險異常,大家昨晚都睡的比較早。
卡克木隻帶了老四,也就是長的很壯實的那個跟我們一起去。
一來,此去凶險,帶的人越多,危險就越大。
二來,他們還想著,萬一等老七回來了,總要有人留下來接應他不是。
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卡克木在和妻子分別的時候,長久的擁抱,讓我不禁想起紀沐晴送我離開的時候,也是那樣深情地抱著我,久久沒有鬆開。
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情,就是和心愛的人分別。
我不想被感情牽絆了,早早上了車子,和阿斌還有熊小雲在車上等著他們。
沒多大功夫,他們就和家人告別完了,帶上物資,上了我們的車子。
我們的車子性能好,五個人加上一些物資,一輛足夠了,開的太多,反而浪費油。
車子是熊小雲在開,我和卡克木他們坐在後座,阿斌坐在副駕駛。
卡克木拿出一份地圖給我看,是一張很老的地圖。
他在地圖上比劃了一會,告訴我們現在距離三月潭還有上千公裏,也就是一天一夜的路程。
三月潭位於雪山深處,到了雪山腳下,就無法開車了,必須步行上去。
這一路上我們耽擱了不少時間,不知道楚雲飛他們現在走到哪裏了?
我讓熊小雲不要停歇,吃飯休息什麼的都在車上,要盡快追上楚雲飛他們才行。
翌日傍晚,我們就到達通往雪山的畢竟之路了。
我們在山下發現了幾輛車子,是楚雲飛他們的。
座位上還有餘溫,看樣子,他們剛走不久。
他們比我們出發的早,竟然跟我們差不多時間到達這裏,看樣子,他們路上沒少遇到麻煩。
我無心去想那麼多,抓緊跟上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的隊伍人少,物資少,每個人分擔一點,當然,熊小雲背的是最輕的,其餘的東西都是我們四個老爺們分擔。
我們沿著楚雲飛他們留下的腳印一路追上去,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發現了燒過的木棍和一些零食的袋子,相比他們是在這裏休息過。
我們選擇不休息。
繼續追蹤。
倒不是我想追上他們,而是,能縮短距離,那是最好的。雪山太大,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要是遇到塔防什麼的,拉開了我們的距離,再想去追蹤的話,那可就很難了。
而且,楚雲飛既然已經知道我們跟蹤他們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害怕的。都倒這一步了,他還能怎麼樣?動用人力來對付我們?隻怕是他還舍不得呢。
但這一路長途跋涉,我和阿斌還有卡克木老四倒是沒問題,隻是,熊小雲的體能跟不上。
越往上走,越寒冷,危險也就越多,要是體能跟不上,很容易出事。
我四處巡視了一下,找了個稍微平坦的地方,對大家說,“我們就在這邊休息一下吧。”
熊小雲還在強撐,“不用,我能行。”
話音落,身子便軟綿綿倒進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