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這樣和他們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厲明覺得很幸福,很留戀這裏。
說不上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這裏比較純粹吧。
在酒吧裏坐了幾個小時,他準備到房間休息一下。
晚上還有應酬,想想就頭疼。
而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肖建邦的電話。
厲明按下接聽鍵,裏麵卻傳來保姆焦急的聲音,“厲先生,你快來,肖老爺子暈倒了……”
厲明二話不說,把腿就往外跑。
從這裏到肖建邦家,路程不遠,他也沒管什麼酒駕不酒駕的,隻顧著往前衝。還好,路上沒遇到交警,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來到肖建邦家,隻見肖建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保姆哭成了淚人兒,眼睛都紅腫了。
厲明連忙衝過去,問,“怎麼回事?”
保姆抽抽搭搭地說,“不知道啊……我正和老爺子說話,他突然就從輪椅上掉下來了,我怎麼叫也叫不醒。”
“我已經打了120了,但是到現在還沒來。給小姐打電話,一直沒人接,我實在沒辦法了,就給你打了電話……”
厲明無心再聽下去,他對醫療急救不太懂,可也知道,長時間昏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把肖建邦輕輕扶起來,掐他的人中,做信服複蘇,都不管用。
厲明很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
120遲遲不來,這很危險。
厲明直接把肖建邦抗到背上,叮囑保姆拿上一些生活用品,連忙往下跑。
他把肖建邦放進車裏,等著保姆下來,飛也似的衝向醫院。
到了蓉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醫生幫忙把肖建邦抬下車,送進急救室。
看到急救兩個字,厲明就沒來由的心慌。
上一次,毛峰的父親就是在這裏麵走了的。這裏像是閻羅殿,專門勾人的魂魄。
厲明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抱著腦袋。
前兩天他還去看望肖建邦了,人很健康,能說能笑,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人老了,果然是一個很可怕的現實,你不知道身體什麼時候會倒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現在他終於可以理解肖建邦為什麼急著催他和肖晴結婚了,都說人老了能預知自己的死亡,是不是,肖建邦也預知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半個小時過去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跑出來。
厲明最害怕看到這樣的場景。
醫生焦急地說,“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這是病危通知書,需要家屬簽字,你們誰是家屬,快點。”
保姆下意識說,“我……哦,不,是他,他是肖家的女婿。”
“那你快簽字吧。”醫生吧病危通知書遞給厲明。
厲明看著“病危通知”那幾個字,心跟刀子割似得,手重的台都抬不起來。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猶豫,他拿起筆,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醫生進去了,又是漫長的等待。
保姆哭的更厲害了,厲明察覺到異常。這個保姆比肖建邦小幾歲,人很老實,在肖家呆了不少年了。
估摸著,她肯定是對肖建邦有感情了,否則,一般的保姆怎麼會傷心成這個樣子?
厲明越發覺得心裏很沉。
又過去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麵還是沒動靜,倒是保姆的手機響了。
保姆忍者淚接了電話,是肖晴打來的,問她怎麼回事?
保姆很難過,說話都不利索,厲明把她的手機拿了過去,“肖晴,你爸爸出事了,在醫院搶救……”
電話裏,傳來肖晴焦急不安的聲音,“在哪個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厲明說。
啪的一下,電話掛斷了。
肖晴肯定在往過趕。
從她的公司到這裏,正常車速的話,得四十幾分鍾,可肖晴竟然在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出現在這裏。
她雙腿發軟,走路都在打纏,還沒到跟前,人就先倒下了。厲明連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你先別急,醫生還沒出來,現在還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肖晴很堅強,沒哭,可是,這比她嚎啕大哭更讓厲明難受。
厲明扶著她在走廊的長椅裏坐下,肖晴臉色煞白,久久不能說話。
便在這時,急救室的大門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神色凝重。
厲明最好怕看到這樣的表情,上次毛峰的父親出事,這醫生就是這幅表情。
他知道,肖建邦沒了。
醫生正要說什麼,厲明伸手打斷他的話,用眼神示意他先別說。
他扶著肖晴的肩膀,“小晴,你很堅強,對不對?”
肖晴鼻子發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