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來。”
方自橫還未上岸,可卻聽的一清二楚,大驚失色之下,又是一頭栽進河中,半響都不敢露頭。
縞袂先是一愣,而後麵露苦澀,思忖之下,小聲祈求道:
“先生,畢竟他是為我們天吳族辦事,現在就殺了他,怕是欠妥吧。”
時懷淵微微沉吟,道:“也是,那就事成之後再殺也不遲。”
河底,方自橫憋著一口氣,大步流星,他不敢再呆了,這上麵兩人顯然是要他的命,他得另尋生路,他可不想就這麼英年早逝。
不過,當時懷淵遙指朝著河流一點,一道靈光倏一鑽入河中,瞬間沒入了方自橫身體之中。
下一刻,他便被包裹在一團氣泡內,又回到了他們的麵前。
饒是他瘋狂敲打這氣泡內壁,也是無用,這不是他可以打破的,無奈之下,他隻得選擇傻看著他們。
“前輩。”縞袂話鋒一轉,有些激動。
“嗯,這一次功勞不小,算是獎勵你,為你們消去五十丈寬。”
時懷淵話音剛落,縞袂就是一幅焦急,看來是有些不滿。
而時懷淵也是感受到了這灼灼目光,看了眼氣泡之中的方自橫,像是想起了什麼,道:
“對了,既然這小子承了我們族不少情,也該讓他還一還了,就拿應該賞賜給他的獎勵再消去五十丈。”
時懷淵微微一笑,可在方自橫眼裏,這就是隻老奸巨猾的狐狸,可他又敢怒不敢言。
“再多可就逾矩了,你應該明白。”他聲音猛地一沉,有警告,又有勸誡。
縞袂眼中複雜,掙紮之下,這才勉強螓首,嗟歎一聲。
“是我過分了。”
他橫笛輕奏,朝著那飛流直下寬闊無比的瀑布走去。
笛聲回蕩在這天地間,婉轉流連,似蘊含無限情意在其中,欲要翻越這水籠流煙的千丈白練。
而就在他停在河岸邊之時,山穀之內響起了如幽蘭般空靈的古箏之聲。
似乎是在回應這笛聲,深厚、靈透、柔和的琴音不斷從瀑布之後響起,如細雨撫桐,滲透每一個毛孔,流到人的心裏。
這是在對縞袂的回應,而這古箏聲,必定是縞袂的那道侶——秋娘,所為。
縞袂笛聲有些纏綿悲切,可秋娘的古箏聲倒顯得有些怡情悅性,聽聞兩者的反差,便是能窺見一些端倪。
笛聲止,琴聲消。
那千丈高萬丈寬的瀑布,此時在其最左端,隱約可以瞧見有一段瀑布徒然消失,露出了青色的崖石,其上點綴著簇簇綠色的植物,猶如一幅碩大無比的水墨畫。
待到縞袂瞧見之後,極為激動,盯視了這瀑布許久,這才轉身離去,直到背過身子,他已然是那般喜悅。
氣泡之內的方自橫,並不了解所有情況,可他卻稍微能猜測到些許,如果真的要讓所有瀑布消失,這得多長的時間,以及多少的功勞,最少估計怕是千年、萬年才有可能吧。
他心中震撼,久久未言,這是什麼樣的情,才能到這個地步,而又是什麼樣的坎,竟會令他們落得如此田地。
眼前的一切令得方自橫震撼,腦海之中嗡鳴聲持續不停,哪怕無人跟他說明,他依舊感到這般震動。
“什麼?!”
原本癡癡望著那簾瀑布的他,頓時驚呼了起來,眼眸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而下一刻,他喉嚨猛地湧動,大喝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