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一宿沒睡,第二天醒來,整個人都是飄著的。
她發現蒼翎越不正常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他們一開始相處她就覺得蒼翎越不正常,這種情況到她從西北回來他徹夜為她療傷起更加不正常了,一直到昨晚,楚辭終於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蒼翎越是不是該吃藥了?
總之,昨晚蒼翎越種種不正常的舉動害得楚辭胡思亂想了一整夜都沒睡著,不僅眼圈黑了,走路都有點兒飄,而這樣徹夜不眠的唯一好處是,楚辭本以為她會為見到顧笙歌而心煩意亂,可她居然很神奇地沒想顧笙歌的事,光顧著發愁不正常的蒼翎越了。
“你昨晚盡夜宣淫了?”蒼翎越見到楚辭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看看楚辭的黑眼圈,想了想說道,“今日狩獵你就不要跟著了,在營帳裏休息吧。”
若在往常,楚辭肯定喜不自勝地就答應了,可她突然想起來在安陽宮裏躺著等她的那把碧落刀,突然就有勁了,一頓搖頭後說道:“沒事兒!臣不放心陛下一人,當然要跟在您身旁保護才行!”
蒼翎越隻是瞥一眼楚辭就知道她心中真正惦念的東西,看她說得冠冕堂皇,他隻是好笑地伸手習慣性地捏捏她的臉,並未戳破,“行,跟著吧,若是路上累了可別怪朕沒給你機會。”
楚辭摸著被蒼翎越捏得微紅的臉頰,覺得美人皇帝這壞習慣越來越多了。
他們一同轉身,正看見騎在馬上看著這邊的姬長寧,以及他身後和旁邊的群臣。
楚辭身體一僵,剛才那一幕,不會他們都看見了吧……
迎上眾人或驚訝或怪異的目光,楚辭就知道,完了,被看得差不離了。
姬長寧還好,楚辭就沒把他的什麼反應放在心上,可那些大臣們可是她以後要朝夕相處的同事們啊,裏麵還有她的下屬林重威寧逸之王永成呢,連他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讓她以後還怎麼樹威!
楚辭想了想,破罐子破摔了,幹脆低下頭避開眾人的目光,眼不見心不煩!
她刻意回避,所以沒看見姬長寧眸色微沉,他身邊的顧笙歌則薄唇緊抿,各自的心事,都各自深深藏起。
蒼翎越神色都沒變,隻是如果細看,便能發現他唇邊弧度莫名柔和了許多。
眾人上了馬,蒼翎越對他身後的姬長寧說道:“太子先請,朕率眾臣讓你一步,免得被人說我景國失了風範!”
姬長寧朗聲笑道:“陛下無需如此,本宮還怕若是風頭太盛會讓您失了麵子呢!”
蒼翎越也笑,淡淡說道:“太子隻管看住自己的麵子便好,不要最後嚇得隻敢讓替身出來,自己卻躲在營帳裏哭。”
“哈哈!陛下記性真是好,如此芝麻小事還能拿出來斤斤計較!”姬長寧亦是反唇相譏。
……
眾人看著他們一來一往互相嘲諷,看得都有點兒傻,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人隨隨便便幾句話都能這麼杠上,但有一點很清楚--果然這最負盛名的兩位為上位者不同於常人,說句話都比常人毒得很。
所有人都在看,沒有人敢插話提醒他們該啟程進樹林了,唯一有資格說話的左相大人居然史無前例在看著遠方出神。
最後還是楚辭看不下去了,她清清嗓子,低聲提醒蒼翎越:“陛下,咱們該啟程了,您看,現在天色不好,說不定還會下雨,還是早去早回吧。”
聽了楚辭這話,針鋒相對的兩人俱是一停,蒼翎越別開視線看向前方,終於下令:“走。”
“陛下,臣身體偶染微恙,請準臣回營帳稍作休息。”顧笙歌忽然說道,他長睫微垂,臉色確實有些蒼白。
蒼翎越沒說什麼,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然後率眾人開始進入樹林。
眾人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同時以一種更加奇特的目光看向楚辭:早就聽說陛下對楚統領格外關照,還聽聞兩人一直同吃同睡,今日一見,果然傳聞不假啊!嘖嘖,不僅美色誤國,男色也誤國啊……
一行人行進樹林,楚辭看看不一會兒就烏雲密布的天空,心底隱隱生出些擔憂來,她跟上蒼翎越的馬,請示道:“陛下,不如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朕來之前可就說了,來了你就不準後悔。”蒼翎越故意取笑道。
姬長寧跟在他們旁邊,見狀也對楚辭笑道:“楚統領莫不是害怕了?你無須害怕,本宮自會護著你。”
遠遠跟著的眾臣聽見這句話,心思又是一變,紛紛覺得果然這世道還是看臉的,長得好不管在哪在誰眼裏,都吃香啊!
蒼翎越聽了這話眉頭一皺,他忽然一揚鞭,對姬長寧朗聲說道:“朕想與太子比試一場,就看誰先到樹林深處的林場空地,太子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