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逢場作戲(3 / 3)

這是他的妻,是與他分別了一年多的妻,是他本該好好照顧,好好嗬護的妻!

小桃,對不起,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儲沂軒凝視著謝小桃,默默地說。

……

哭也哭過了,鬧也鬧夠了,謝小桃已然沒有了多餘的力氣,可還是無法原諒那個男人,抑或說是無法走出自己心底的那道坎。

用過早膳,托婭公主過來尋她,隻說是想和她單獨聊聊天。

謝小桃拒絕不得,便是與其一起出了帳篷。

走在草地上,托婭公主將一隻小木馬塞到了謝小桃的手裏,“昨晚忘記把這個給你了。”

“給我的?”謝小桃不解,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把這樣一隻小木馬交給自己。

“這是王爺給孩子刻的。自從知道你們有了一個女兒以後,就每天都會抽空刻一個。大概已經刻了一百多個了。”托婭公主解釋著,“如果可以,我真想帶你去看看那一百多個小木馬放在一起是何等的壯觀。我知道你在記恨他的狠心,他的不聞不問。可在與你分別的這段日子裏,他並不曾停止對你還有孩子的思念。你對他有多少的愛,他便對你有多少的思念。榮王妃,如今你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相認,就不要再苦苦折磨彼此了。”

謝小桃落寞地垂下眼簾,“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說過去,就真的能輕易過去的。”

“你指的是阿琰的事情嗎?”就在她陷入傷感之際,身後便是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諾科桑,“王爺與他是親兄弟,又是過命的交情,他的傷痛不比你少。”關於這一點,他完全可以用性命作保,“人死如燈滅,但活人還要繼續生活下去,如果阿琰還活著的話,一定也不希望你這樣痛苦。他希望你幸福,比任何都希望你能快樂的活下去。”

聽到這裏,謝小桃的淚便是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說句不該說的話,當你在蒼鶩的王城受折磨的時候,可曾想過王爺在幹什麼?”這一次開口的是托婭公主,是在為儲沂軒鳴不平,“王爺與融夏的交情可比蒼鶩來得要深厚許多。別說別人,就連阿爾哈圖也是與他打過不少次的交道。你以為就因為我救了他,所以他可以僅僅是改了一個名字就能夠在融夏王城裏肆無忌憚的出入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謝小桃這才想到了什麼。是啊,當初儲沂軒戰神之名,也是因為與融夏的那一戰。身為融夏單於的阿爾哈圖是不可能不認識他的。

像儲沂軒那樣的男人要想在融夏生活,並且融入到貴族圈子裏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隻顧著抱怨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折磨,可有沒有想過在此期間,王爺的身上又添了多少傷?”托婭公主繼續向謝小桃發難,竟是把她問得無言以對了。

“托婭,你的話過激了。”一旁的諾科桑開了口。

“我隻不過是在為王爺叫屈!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給盼來,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從早上走進帳篷時,托婭公主便是察覺到了裏麵怪異的氣氛,一下子就猜到了謝小桃還不曾原諒儲沂軒,隻覺得他們這樣相互折磨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

隨著托婭公主的聲音,謝小桃也才意識到似乎從重逢以後,她真的就沒有過問過對方一句,這些日子到底過得好不好!

“若是單於覺得托婭的話實在是太過難聽,那托婭離開便是。”說完,托婭公主便是真的甩袖離開。

看著那說走就走的背影,諾科桑隻剩下無奈的搖頭了。他走到謝小桃的身邊,“托婭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也別放在心上。”

謝小桃沉默不語。

諾科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便是開口道:“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這畢竟是儲沂軒苦苦思念了數月才盼來的心上人,是萬萬不可以出半點閃失的。

當初儲沂軒就是為了幫助他們兄妹,才會與新婚妻兒分別,現在已經是融夏單於的諾科桑自然有責任照顧好她。

謝小桃隨著諾科桑走回帳篷,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腦子裏想著的全是托婭公主的話。

“你隻顧著抱怨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折磨,可有沒有想過在此期間,王爺的身上又添了多少傷?”

是啊,在這段時間裏,儲沂軒的身上到底是添了多少傷,才能夠在融夏、在阿爾哈圖的麵前站穩腳跟?

謝小桃想象不出,也是不敢再深想下去。此時此刻,她對儲沂軒的恨便在這深深的自責中顯得微不足道了。

夫妻之間,有的應該是體諒,是包容,而不是怨恨與折磨,不是嗎?

如果說謝小桃因為儲沂琰之死而傷心難過,那麼儲沂軒的傷痛要更加強烈,因為死掉的那個是他的兄弟,是為了對方可以犧牲掉自己的過命兄弟!

還有阿蕪,那是他們共同的孩子,是儲沂軒的第一個孩子,縱然隻是個女孩,可身為人父的他,又怎麼會不想念、不難受呢?

想著,謝小桃默默地低了下頭,看著手裏攥著的那一隻小木馬,仿佛看見了儲沂軒用小刀細心雕琢的模樣,心又是猛的一痛。

“吃東西了。”儲沂軒從外麵走了進來,端著的是大越才會吃到的小菜,是他親手做的。

謝小桃微微抬起了頭,看著儲沂軒將碗筷放好,舉起手中的小木馬道:“這個小木馬是你刻的?”

“托婭給你的?這麼醜的東西,應該要被丟掉的。”儲沂軒笑著道。

“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丟掉?”

“我一直在努力練習,想要給咱們的孩子刻一個漂亮的小木馬,可是練了半年,也是沒有一個滿意的。咱們的孩子應該用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聽著這樣的話,謝小桃的心底又是好一陣酸楚,“其實這一個刻的很漂亮了,可惜不知道阿蕪有沒有機會見到它了。是我這個做娘親的,沒有保護好自己帶孩子,還把過錯怪罪到你身上……”

儲沂軒沒有想到謝小桃會這樣說,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被對方打斷。

“你想不想聽聽我在蒼鶩王城的經曆?”謝小桃並沒有等儲沂軒的回答,便是沙啞著聲音,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把在蒼鶩的事情統統說了一遍,講到有關於阿蕪的那一段時尤為細致,特別是孩子被人先後換走了兩次的事情。

“就是因為薩孤緹曜在死的時候說他已經把孩子換了,所以你才不敢肯定,淨空師太換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未等謝小桃挑明,儲沂軒便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謝小桃微微點頭,“我本來是打算跑到蒼鶩去找師父的……”

“可是沒有想到會被我帶回來?”儲沂軒又問。

“嗯,我以為易了容以後,你就真的不會認出我了。”在謝小桃被帶回來以前,她的確以為儲沂軒是真的沒有認出自己,可是沒有想到……

儲沂軒隻覺得她的這個想法很是好笑。謝小桃所穿的那件衣服就是他偷偷放下的,甚至連裏麵的人皮麵具也是他親自挑選的。又是如何能夠認不出來?如果不是早有安排,蘇子又怎麼可能一眼就找到謝小桃,並帶回到帳篷裏?

當然,這些儲沂軒是不會跟謝小桃說的。他隻是走到了那個瘦弱的女子的身邊,將之擁入懷中,似乎想要溫暖對方那一顆嚐盡風霜疾苦的脆弱心靈,“阿蕪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我會安排人手去蒼鶩,把淨空師太接回來。到時候,隻希望你能不再怪我。”

謝小桃落下眼淚,這一次是悔恨的淚水,哭得悄無聲息,卻也哭得比昨夜還要來得猛烈。

“軒,等找到阿蕪以後,我們三個就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謝小桃哽咽地問。經曆了這樣多的事情,她累了,真的是累了。

“好。”儲沂軒微笑著點頭,他等這一句話著實是等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