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靜靜望著遠處的山巔,他和顏兒搬到這個寨子已經有七八年了,在這裏,顏兒收養了幾名孩童,她的病情偶有複發,但是始終找不到原因,但是由於並無大礙,所以兩人並不擔心。
公元316年,胡族控製了中原腹地,世家大族南遷,次年,司馬睿被世族擁立為晉王,在建鄴重建朝廷,次年,司馬睿即帝位。
這一天,陸山外出采藥,下山之後,站在山腳處,回望了一眼寨子的方向,慢慢的向著遠方行去。
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時日,陸山來到了海邊,望著廣闊無垠的大海,感受著微鹹而濕潤的海風,海浪不時的拍擊在腳下的岩石上,濺起點點繁星。
在這裏停留了了數十後,陸山開始北上,再轉而向東,繞了一個圈之後,他來到了建鄴,這座建立不足百年,但是已然繁華起來的晉朝都城。
陸山以一個四處遊曆的方士的身份來到這座城池,他望了望這座新興的政治中心,慢慢進入到城中,行走在建鄴城中,他默默的打量著這座城池。
南遷的世家豪強與土生土長的江東士族終究也逃不脫權利的互相傾軋,沒有誰想把自己手中的利益拱手於他人。
漢室的衰落令士人們對儒家失去了信心,士人開始重拾被儒家打壓的其他學說,而此時天下的四分五裂更是讓各種各樣的思想開始碰撞出火花。
百姓疾苦,天下動蕩,永嘉之亂,衣冠南渡,這些苦難促成了精神上的開放,也許是一種逃避,也許是一種自我放逐,也許……,太多太多的也許,但這些都不影響精神文化在這個時代蓬發展。
忽然,陸山停下了行走的腳步,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事物,屋簷下那隨風輕輕擺動的標飾之上鏤刻著風月二字,他曾經在許多城市看到過,沒想到建鄴城中也有一座。
也許是在門前站立的有些久了,守在門廊外的護衛走了過來,看到這種情形,陸山沒有繼續停留,沿著街道走了下去,護衛並沒有跟過來。
幾日之後,陸山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上立起了一座小小的道觀,觀名長春,自稱清平道人,並在山下購置荒地,墾為良田,用於支持道觀中的開銷。
陸山在城中放出消息,每月十五會在觀前施粥一天,城中乞討之人聽聞後便會在施粥那天早早的來到觀外,多是一些沒有勞作能力的孩童和老者,偶而也會有一些不願勞作之人來討粥,陸山也不拒絕。
如此數月之後,城中皆知長春觀的善名,陸山也收留了幾個小乞丐,他們都是自願入觀成為觀中的弟子,這幾名弟子來投的時候,那可真是皮包骨頭。
陸山輕歎了一口氣,也是,這年月,不是走投無路,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自由交到別人的手中,作了他人的弟子,就等於是把生殺予奪的大權就到了他人手中。
這些年來,由於觀中人數漸多,道觀也曾數次擴建,幾次過後,倒也有了些規模,平時觀中的日常事務陸山都交給自己的大弟子處理,自己很少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