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看起來很美味19(3 / 3)

但當他得知小蘋果懷孕後,第一反應卻是說:“不可能。”

“老板娘。”連勝有些不可置信地說,“是不是醫院搞錯了,你看錯了吧?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我絕對沒有碰過小蘋果。”

“你還有人格嗎?!”我幾乎是用咆哮的語氣對連勝說,“你還是個人嗎?我放心把小蘋果交給你,結果你把她弄懷孕了。”

“我懷孕了?”小蘋果突然聽到了這個詞,本來疲憊不堪的眼裏頓時放出了光,“我有小寶寶了?”

這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隻好承認。

“我有小寶寶了!”小蘋果開心極了,對連勝說,“你是好人,被好人親了就會懷孕。”

我就差點哭出來。都這個情況了,小蘋果還不知道她麵臨的將是什麼。

但是連勝還在不停地保證,說他絕對沒碰過小蘋果。

“那孩子是怎麼來的?”我氣得都想兩耳刮子抽死他算了,說,“親嘴親來的?!”

本來都還覺得無語的連勝,在聽到我這席話後,臉上的表情開始慢慢地凝固。

突然,他像發了瘋一樣衝出去,不顧我在後麵的喊叫,整個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連勝這一失蹤就是三天。

這三天裏,我每天都擔憂地看著小蘋果。小蘋果每天都很欣喜地撫著自己的肚子,她甚至喃喃地和自己的肚子對話。

小蘋果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迷惘,越是心酸。

三天後,我正在“銀杏路8號”和孫易一起看新裝的監控畫麵時,連勝回來了。

如果不是他走到我麵前,我還以為又是哪個專業討飯的來騷擾要錢了。

就在我眼皮也不抬,徑自說沒錢的時候,孫易卻疑惑地說了一聲:“連勝,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被騙進傳銷了?”

一聽到連勝這個名字,我就想發火。

可是正當我要掄起旁邊的榴梿給連勝一錘的時候,連勝卻幽幽地開口了。

他說:“老板娘,你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有話對你說。”

我拚命按下心中的火氣,找了個包間,然後關上門,咬牙切齒地問:“你要說什麼?”

才不過三天不見連勝,就感覺他變了許多。這種感覺,就像魂魄一下從身體裏飛了出去,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空殼而已。

“小蘋果的孩子……”連勝頓了頓,突然囁嚅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你又要說不是你的?”看著他這副模樣,我都有心掄板凳砸他頭上了。

連勝穩定了一下情緒,說出了一句讓我頹然倒地的話。

他說:“是……我爸……連小六的……”

事情至此,我終於得知,原來我送小蘋果去的第二天,連勝不忍心把正在睡覺的小蘋果叫醒,便獨自外出買早飯。他走了三條街,給小蘋果買了各種早飯,就在這個時候,賭完錢回來的連小六又回來找兒子要錢了,並用他偷配的鑰匙打開了門,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小蘋果。連勝買完早飯回家,隻看到連小六支支吾吾離去的身影,隻不過他當時還認為連小六發神經……

這個事實讓我無法接受,近乎崩潰。

連勝把連小六從賭桌上揪出來後,在他掐著脖子的逼問下,連小六終於承認了性侵小蘋果的事實。隨後連勝將連小六狠狠地揍了一頓,還因此被警察抓進了看守所,這就是他失蹤三天的原因。

連小六被打得夠嗆,門牙都被打掉了。

但是一切都不能彌補如今事態的發展。

對此,我也很自責。如果說小蘋果因此受到傷害,那麼最大的元凶就是我。從來我便認為小蘋果單純,不忍心破壞她對這個世界的美好想象,便疏於告訴她性的事情——小蘋果就像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你怎麼好意思對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說起這方麵的事?

也怪我想得不夠周全,想到了叮囑連勝,卻忘記了防範禽獸不如的連小六。

也怪我沒有將小蘋果隨時看緊,作為她的監護人,竟然忽視了最基本的職責。

也怪我這段時間忽略了你,讓你遭受到這種醜陋的偷襲。

也怪我忘記了當初的誓言,一心想著放手給你自由,卻忘記了給你一條安全繩。

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聽聞孩子是連小六性侵的產物後,我一整天都神情恍惚,坐立不安。

我看著坐在後門吃著酸蘿卜的小蘋果,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講出事情的真相。是告訴她這個小寶寶不是連勝的,還是該告訴她這個小寶寶我們不能要了?

這幾天,唯一能讓小蘋果減輕一點早孕反應的,便是倪柏木特意為她醃的酸蘿卜。

“小寶寶喜歡吃酸蘿卜。”小蘋果笑著說。

考慮了很久,我終於鼓起勇氣,告訴小蘋果:“這個小寶寶我們不能要了。”

“為什麼不要?”小蘋果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問道。

“因為……”之前我已經搜腸刮肚,想了無數個借口,比如這個小寶寶暫時有點不想來這個世界,又或者這個小寶寶和別的小寶寶不太一樣,甚至是小寶寶出世後你會有很大的壓力。但千言萬語,此時在小蘋果的傷心和不甘下,一切理由都是那麼地蒼白。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對小蘋果說的時候,連勝猛地站了起來,他走到小蘋果的跟前,跪下來,摸著小蘋果的手,囁嚅著說:“我不是孩子的爸爸,我們不能要這個孩子。”

“那寶寶的爸爸是誰?”小蘋果不相信連勝說的話,轉過頭來問我,“寶寶的爸爸是誰?”

“是……”我咬了咬牙,艱難地告訴了小蘋果事實,“是連小六。”

小蘋果仍舊不相信,她堅持認為沒有讓連小六親過她,隻不過連小六說她生病了,連勝派他來上藥,還要撅起屁股才能上。

“上藥的時候太疼了。”小蘋果心有餘悸地說,“他還說這個藥對別人說了就沒效了,就連連勝也不能說……”

這個時候,我和連勝都聽不下去了。連勝蹲在地上,把臉埋進臂彎裏,沉默不語。

許久,他抬起頭來,滿臉是淚地對小蘋果說:“乖,聽話,明天我們去醫院,讓醫生把小寶寶取出來,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不行!”小蘋果斷然拒絕,“我要生下來,這是我的寶寶。”

我深知小蘋果的執著。對於一些事情,她的執拗超出我們的想象,就像吃蘋果一樣,這些年來,她每天早上都堅持吃一個蘋果,隻因為她聽人說過“一天一蘋果,疾病遠離我”。她說要身體健康,才不給我添更多的麻煩。

於是不管我們怎麼勸,小蘋果仍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小蘋果不懂這些倫理的是非,並且隻要她堅持的事情,沒有人能夠說服她。這是這些年我對她性格最頭疼的一件事。

“就算這個孩子是連叔的,那也是一個小寶寶。”小蘋果氣憤地反駁我們說,“生下來不叫連叔爸爸就行了,叫連勝爸爸就行了。”

我就不知該如何是好。

連勝傷心欲絕的樣子讓我心裏更加難受。

但是看著小蘋果篤定的樣子,心力交瘁的我實在是沒轍了,隻好讓倪柏木先陪她回家。

“你呢?”倪柏木有些猶豫地問,“都這麼晚了。”

“最近因為操心小蘋果的事,我準備申報非遺的材料進度耽擱了不少。因此我想趁晚上沒人,在店裏拍點照,然後回去好好整理整理。”

“那你回家的路上小心點。”倪柏木見我耷拉著腦袋的樣子,走之前叮囑了一句,“遇到色狼記得用臉嚇他。”

不知道是不是倪柏木是個烏鴉嘴,一語成讖。在我回家的路上,我正猶豫了一下,走巷子捷徑回家的時候,在巷子裏,有個人一下捂住了我的嘴。

緊接著,我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了我的臉上,這麼近,我都可以聞到刀刃的鋒利味道。

“別動。”背後的那個男人說,“動一下我就劃花你的臉。”

就在我以為他要說把包交出來的時候,他卻幽幽地說:“聽好了,我也是拿人錢財辦事,今天隻是來告訴你一聲,別再多管閑事……”

刀貼在我的臉上,讓我感覺又冰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