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辦簽證的事應該是萬事俱備了,然而,錢卻成了一個問題。
簫凡屬於工薪階層,每個月的工資一般分作三份,一份供樓,一份寄回內地給她娘兒仨的生活費,一份自己花。他平時很少花錢,除了買書,再就是朋友來吃頓飯,自己的一份基本都存進了銀行。但由於上次降職,工資減了三分之一,這部分已所剩無幾了。
簫凡平時吃喝拉撒公司基本都包了,也沒有感覺到錢的重要。現在到了要花錢的時候,他才有機會審視一下自己的錢包。
所有的存款隻夠交胖老總的使館押金,剩下就真正的一文不名了。胖老總的手續費?機票款?第一次去荷包總得裝點錢吧?再說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總給內地她娘兒仨留點生活費吧?這錢從何而來呢?
簫凡一籌莫展。
簫凡突然想到他的那位同鄉水產站長楊大老板。他曾承諾過,要花錢找他,三五十萬不是問題。
晚上,簫凡把楊老板約了出來,說想跟他借點錢。
楊老板問:“借多少?”
簫凡回答說:“20萬。”
楊老板問:“突然要這麼多錢做麼事?”
簫凡說:“你就別問了。相信我不會拿去幹壞事就行。”
楊老板說:“20萬雖說是數目不大,但我總得知道你借錢的原因吧?”
簫凡在他的追問下,不得不說出自己的想法。
楊老板聽後大吃一驚:“你瘋了嗎?好端端的日子不過,你跑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幹什麼?06年我參團去南美四國遊,在利馬住過兩天,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天成天灰蒙蒙的,不出太陽則罷,一出太陽曬死人。空氣汙染嚴重,街道破破爛爛,市政設施陳舊不堪,還趕不上廣州的一半好。你說你去那幹什麼?”
簫凡說:“我也不是不知道利馬的狀況。我在網上查過,她也給我發過利馬街景的錄相和照片。她那裏所謂的度假俱樂部,風景與設施還真趕不上萬桃園的一個樓盤。但我放不下她,我必須去一趟,我已經決定了。”
“你去那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你怎麼生存?”
“我當初來到這座城市,不也是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我還不是在這生活了十年?天下的城市都大同小異,相信在這兒能生存在別處同樣能生存。”
“這裏是同一個中國,起碼文字是相通吧?”
“我知。我有個畫漫畫的朋友,曾去比利時領過一次漫畫獎,他也是一句外文都不會,憑著他的一支畫筆,照樣曆遊了歐洲幾國。我不會說,不會寫,但我會畫。漫畫就是一門世界通用的語言,我相信,隻要有一支筆,去了那我都能同人交流。”
“你也說過,那男的不願意放手。你此一去,明擺地是想搶他的女人。別說我自己是商人,還說商人的壞話——商人,特別是成功的商人,有幾個是善良之輩?哪個不是黑道、白道統吃?到時他使一點手段,你都死無葬身之地。”楊老板越說越聳人聽聞。
“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正因為他是商人,所以我才敢去。商人都是以追求利潤為目的,風險太大的事他不會去幹的。我去了之後赤條條無牽無掛,他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俗話說:光腳不穿鞋的。所以我並不懼怕這一點。”
“牛,一條牛,一條黑牛!怎麼勸都不聽,頭破血流時你才曉得我說的是真的。”楊老板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這錢我不能借你,借你等於害你。”
簫凡在楊老板那裏吃了閉門羹,不得不重新想其它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諾大一座城市,他再想不出一個可以借到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