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暢的經曆大多是相同的,而曲折的經曆各有各的不同,這句話跟列夫托爾斯泰著名的“家庭論”異曲同工。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有千奇百怪的人就有千奇百怪的生活經曆。簫凡自信自己也是半個搞藝術的人,想象力還算豐富的,但石靜漪所說的一切,他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
那年夏天,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畢業典禮後,同學們各奔東西。我從火車站送走那甘肅男孩後,回到家時,一連幾天沒有出房門。每天以淚洗麵,蒙查查的,不知道自己吃東西還是沒吃東西,反正人瘦得不象樣子了。爸爸勸,媽媽勸,哥嫂與在廣州的同學都來勸。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呀,“留得青山在”呀,耳朵都聽起繭了。真想長雙翅膀飛離這塵世間算了。
不知過了多少天,我嫂子說,她同事有個親戚從南美回來,想找個有合適的女孩帶回去結婚,問我要不要見見。我想:也好。南美不是離中國最遠嗎?一走了之,什麼煩心事也不想了。
於是,在我嫂子的同事介紹下,我同CARLOS見了麵。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家酒樓,他約我們去喝夜茶,我這邊是我嫂和她的同事陪我去的,他那邊是他同他的一個遠房親戚。
應該說,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是挺不錯的。他27、8歲的樣子,1米7幾的個頭,皮膚黝黑,壯壯實實的,有著一頭濃密的黑發,穿著當時國內還比較新鮮的大花襯衫,彬彬有禮的,挺有風度的樣子,似乎超出了我的期望。我也感覺到CARLOS對我的印象也挺好的,就答應和他交往了。
CARLOS雖然在中國呆了七個多月,也帶我出去旅行過兩次,但因為他的粵語半通不通,中國字一個也不認識,根本就沒有深層次的交流。純屬想用空間的距離幫我阻隔一切,讓新的環境助我開始新的生活,我根本就沒多想,那年10月,我就跟CARLOS一起登上了去秘魯的班機。
由於涉外婚姻手續挺煩瑣的,CARLOS讓我去了秘魯後再補辦結婚證。我為了證明我同他是以夫妻名份出去的,就跟他一起在廣州拍了一套婚紗照,我發給你的幾張就是那時拍的。
那時出境手續很麻煩,CARLOS在中國呆了七個多月主要是等我的出境簽證。走時一定要經過羅湖口岸,記得是14號出關的,在香港就折騰了三天,17號才登上飛機。
CARLOS的家在利馬的近郊,一座挺大的別墅。他家人比較少,他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去美國發展了,就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再加上幾個工人,很多房子都空著。我去了之後,由於還沒辦結婚手續,他父母單獨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記得第一天晚上,我剛從東方來到西方,從溫暖的廣州來到正是冬季的利馬,時差沒有倒過來,身體極端難受,頭象要炸開似的。
這時,CARLOS摸進了我的房間,不知道在哪喝了點酒,滿身酒氣,強行要跟我做那事。我當時強烈反抗,大聲叫喊,但他父母住在別墅的別一邊,不可能聽見,工人們聽到了也不可能來幹涉什麼。他粗暴地撕開了我的衣褲,把他那粗大的洋具蠻橫地插入了我的下身,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劇痛,我暈了過去……
從小愛父親的影響,我喜歡看書。看過了太多的愛情小說,總把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想象得詩一樣的美好。我和那甘肅男孩交往了兩年多,也經常約會,一起散步,還一起旅行過,但我們之間除了拉拉手、擁抱一下,連KISS都很少,他也曾有過那方麵的要求,但隻要我有丁點不悅的表情,他就立馬收手了。而此時發生的這一切,與我的想象大相徑庭,我從心底裏難以接受。
從那天晚上起,他幾乎是天天晚上都來我的房間,不管我願不願意,按住我就要做那事。做完之後,揚長而去,把我一個人丟在漆黑的房間裏,睜著雙眼苦盼天明。
從那時起,我就本能地反感他,他在我心目中美好的形象轟然倒塌了,就開始懷疑:這樣的人是我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嗎?加上我未能從心裏徹底放下那甘肅男孩,他的音容笑貌仍在眼前浮現,他說話的聲音總在耳邊回響,甚至多次幻想過和他踏上紅地毯、拜堂成親的場景。當時如果留在國內,可能隻是心靈上的創傷,而現在,陌生的環境、文化的差異、心靈的折磨與肉體的摧殘讓我這個年僅21歲、剛剛超出校門的弱女子幾近崩潰。
當時我也想到過回國。
但我又想,如果就這樣回去,我哪有臉見我的親戚朋友和我的同學?人在逆境中,往往能激發人性中頑強的那一部分。我暗暗發誓,一定要這裏生存下處,好好活著,活去個人樣讓別人瞧瞧。我不能讓自己垮下去,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學習語言、熟悉環境,總想到有一天能搬出了他家,自己去開創一片天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