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發生了什麼,言雙姑娘沒有細說,我想大概就是言雙姑娘道個謝,然後瑤光公子再送她回家。
那天是百花節,百花節的夜間頗為熱鬧,倒是白日清冷得多,流香院應某位官員的要求,讓流香院的姑娘在百花節這一天各自施展才藝,這意味著言雙要在百花節這一天跳一支羽衣舞,而且是免費的。言雙本人對此沒有意見,老鴇卻苦著個臉,覺得自己虧了。可縱使是百花節,可縱使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敢與官作對。老鴇隻好將悉心打扮的姑娘送上轎子。
值得一提的是,百花節舉行的地點正是瑤光山莊。
自山莊大門至山莊大堂五裏的道路兩旁皆擺滿了奇花異草,引來不少蜂蝶。百花節一年舉行兩次,一次在三月陽春之時,一次在九月暮秋之時。按以往的習慣,兩次百花節一次在王宮中進行,另一次在瑤光山莊舉行。
前一年秋天在王宮舉行的百花節平淡無奇,深秋之時,除了各品種的菊花盛開,其他花幾乎全都凋零了,有幸存活下來的花也沒有在適合的季節開得那麼熱烈,秋天的百花節就是名副其實的菊花節。這次春天在瑤光山莊舉行百花節,眾人都很興奮。不僅是因為難得回來的一次瑤光公子會主持這次的百花盛會,而且還可以看到免費的羽衣舞。
流香羽衣舞一曲,驚破天人夢中語。
百花節那一晚,眾人見著水紅色羽衣的女子穿梭於桃林之中,經過之處,桃花紛紛下落,眾人皆以為是幻覺,隻有少數幾個見識過羽衣舞風采的人才知曉那個在桃林之中的女子是言雙姑娘。
驚天,破曉,百花黯然失色,隻有一片桃林灼灼生華。
不幸的是,那年百花節我遠在望幽海的碧珊礁,很遺憾沒能趕上那一場震撼人心的場景。對此,我一個月內都沒心情吃飯,葉繁倒是歡喜得緊。因為隻要我不吃飯,他就不用做飯,可以一個人去酒樓吃整隻燒雞。羽衣舞過後,眾人意猶未盡,言雙早已換上平常的衣服隱於人群,隨著人流湧動,她隱約覺得有一雙目光盯著她,她四顧去找那個人,隻見高台上坐著一個華服公子,懷中抱著一個美人,一邊喝著酒,目光卻毫不避諱地射向她。言雙有些疑惑,她並沒見過這個華服公子,莫非方才羽衣舞,他認出她來了?
果不其然,不久就有兩名侍從過來,說他們的主人有請,言雙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侍從,正是那日來小船上搶人的人,她四望,隻見華服公子對她舉起酒杯,竟然笑了。
兩名侍從帶她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花園,雖然花園除了稀疏的的朵朵桃花之外,什麼花都沒有,兩名侍從在她不覺中離開了。她暗叫不妙,想要馬上逃離,背後有充滿戲謔來的男聲:“言雙姑娘今晚跳的羽衣舞,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在茲水沒將姑娘認出來,是在是本王眼拙。”她聞聲回頭,那個華服公子懷抱一個美人,提著一壺酒走來。
她想這個華服公子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卻不想是個登徒浪子。對華服公子福身,客套了兩句,就要找借口離開。
她忽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香,轉身,華服公子已逼近了她。而他懷中的美人已不知去向。她想她雖是個青樓女子,可也不能女孩子家的矜持與清高,她頭微抬,視線躍過華服公子的肩膀,落入他身後的假山上,開口:“不知王爺有何貴幹?”
華服公子笑了一笑,一把攤開扇子,向後退了兩步,說:“言雙姑娘誤會本王了,本王隻是想看看能讓阿臨費心的姑娘是何等模樣?”
這更讓言雙不解了,華服公子口中的阿臨莫非是瑤光公子搖子臨,她不確定這個答案之時,瑤光公子從假山後走出,依然一把桃花扇,華服公子叫了一聲:“阿臨”,言雙姑娘楞了楞,隻覺得頭有些眩暈。
“然後呢?”葉繁問我。
我說:“言雙姑娘講到這裏的時候,你就闖進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然後怎麼了,不過我估計瑤光公子一定又會英雄救美,將言雙姑娘帶離華服公子的虎狼之口。瑤光公子救過言雙姑娘兩次,言雙姑娘心有感激,沒準就以身相許了!”
葉繁不滿地瞅著我,說:“你有沒有邏輯啊?你不是自己也說華服公子叫瑤光公子“阿臨麼”?他倆應該很熟,你想啊,之前在茲水瑤光公子和他的隨從兩人就能從華服公子手下救走幾名姑娘,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你以為華服公子的侍從都是吃素的?現在言雙姑娘也沒能如願以償和瑤光公子在一起。瑤光公子也不知去哪兒了。照我看,華服公子和瑤光公子十有八九有奸情,後來瑤光公子見了言雙姑娘就變心,華服公子不甘心就將瑤光公子關起來,言雙姑娘見不著瑤光公子便害了相思病。”
我咳了一聲,瞟見白衣男子正麵無表情的聽著,沒想到我剛才說了那麼久,他都有性子沒離開,真是好耐心啊好耐心。清了清嗓,說:“方才講故事講得太投入了,沒有注意到有客人。”我轉頭看向白衣男子:“公子,有什麼事麼?”
白衣男子見我看著他,微微一笑,“有要事,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