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正起興,老鴇急匆匆地過來,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老鴇身後跟來了一名紅衣男子,一張臉滿是焦慮。我一看,果然是要緊的事。
老鴇走到我跟前對我說:“公子啊,這位客官是你的朋友吧?剛才他為了找你,幾乎是闖進來的,打傷了好幾個人,你還是帶他快些離開吧。”
紅衣男子看到我,焦慮的臉立刻舒展開來。幾乎是跑過來,一把挽住我的手,說:“這麼晚出來也不通知我一聲,可叫我好找。”
老鴇見狀,目瞪口呆。
我幹笑著打開他的手,咬牙告訴他:“別讓別人以為我們是斷袖!”然後向老鴇賠笑道:“這位是我弟弟,年紀尚小不懂事,大娘勿要見怪。”
老鴇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公子的弟弟啊,怪不得和公子這麼像。”
聽到這話,我們三人的頭上都出現了黑線,有一個人的反應最大,我聽到他隱有怒意地說:“你看我哪點像她弟弟了,我們是······”我將他拉開,順便踩了他一腳,他不滿地瞪著我。
我小聲斥他:“葉繁,我在言雙姑娘麵前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為何要在乎在姑娘麵前的形象?”說完再打量了我的裝扮:“你該不會扮成公子的模樣來調戲人家?”結果又被我踩了一腳。
我過去向言雙姑娘和老鴇道歉,葉繁二話不說便拉著我匆匆地離開,我回頭朝言雙姑娘說:“你再想想你的故事,我下次繼續聽!”
言雙姑娘點頭,我聽到老鴇小聲說了一句:“你看人家兄弟倆,這袖斷得也······”
出了畢方王城,我才從葉繁手裏掙脫開來,我揉揉發酸的肩膀問他:“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兒?”
他說:“有人在等你。”
“等我?等我做什麼?”我問。
他搖搖頭,再拉起我的手,“別問這麼多,回去就知道了。”他拉著我飛快地朝遠方的山中走去。
到了相思墓園的大門,有一個白衣男人站在那裏,長至腳踝的銀白色頭發泛著月華的光澤。我一愣,這個是之前送我的人。
他之前就認定我姓葉,我隻當他見人緣好、熟人多,想他等的人可能是我,可能不是我,反正我不認識他,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結果他的確是在等我。
他見到我也是一愣,轉而笑了,和之前的冷淡從容截然不同,他說:“在下一直在等姑娘,卻不想,遇到了姑娘,又讓姑娘走了。”
我心說這不是你自己的問題,是我騙了你,再一想,連葉繁都從不被我騙,他居然第一次就相信了我的鬼話,也確實是他的問題。我問他:“你找我做什麼?你說你在等我,可你連我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我這句說得很是無禮,雖然我之前都對他懷有感謝之意,但他來找的是相思墓園的園主,這又另當別論了。一直以來,除了雇主之外,來找我的人準沒好事。我記得我六歲的時候,一個白胡子老者找到我,當時我對修仙抱有很多幻想,看到老者的時候,以為是看到了某位仙使,對他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老者卻麵無表情告訴我,我的阿爹阿娘不幸身亡,讓我接管相思墓園。這是噩運的開始,然後不到一個月,一個紅衣服的少年找到我,他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他會監督我好好管理墓園,我在他的監督下,任勞任怨辛苦經營了相思墓園十年。是以,我對這位來找我的白衣男子抱有很大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