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桃之夭夭 桃夭(二)(1 / 1)

作為中州四國之一的西川國,其異於其他三國的地方就在於它的水土好,適宜養人。玄隱大陸的美人大都來自西川國,其他國家的美人都會趕來西川國,見識什麼叫做美人之國,這樣一來,西川國便成了美人的大雜庫。我現在站的,正是美人之國的王城,畢方王城。

之前被人送下了山,想著在山下隨便溜達溜達也好,西川國的鄉間景色頗好,我一路過去,心情隨著景色大幅度提升,覺得沒去山頂看成風景,能在此欣賞遊玩也還值。當我看到城門上的“畢方王城”四個大字時,我才知道我走了多遠。想起這次的雇主正是住在畢方王城,而我明天又得去找她,索性一腳跨進城門,打算現在就去找我的雇主談談。

我走進城內,街上清冷,隻有幾個行人,年輕的小夥子敲響了二更。

我叫住了打更的人,問他流香院怎麼走,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覺得我一個女子進青樓很荒唐,我不好向他解釋,那樣又免不得長篇大論一番。我這個人臉皮較厚,打更的小夥子將方向指給我後,我就小跑著到了流香院。

以前的雇主也有幾個煙花女子,因此進青樓我還是有經驗:不能穿女裝,即使是偽娘也要裝的很有男子氣概,因為那樣老鴇有可能把你認錯就叫你去接客,所以良家女子不可輕易進青樓。進入流香院之前,我已換了一套男裝,手執一把桃花扇,一副風流公子哥模樣。

果真,我才站在門口,還沒打算進去,就被一群姑娘簇擁著進去了。老鴇熱情地朝我走來,笑容可掬,道:“這是哪家的公子,沒見過啊,是新客吧?桃兒,叫你家的姑娘下來接客。”

叫桃兒的小姑娘匆匆跑到樓上敲門了。

才進入這裏我就聞到了濃厚的胭脂味,我心說這群姑娘每年買胭脂水粉得花費多少錢啊,像我都不用胭脂水粉,平常素著一張臉,想想覺得被比下去了,遂攤開扇子擋住自己的臉。

我低聲說道:“大娘,不用了,我今日來隻想找言雙姑娘。”

老鴇露出為難的神色,幾個姑娘拉扯著我的衣袖,還有幾個手腳很不安分,被我用扇子一一打開,見我是如此的不解風情,全都無趣地散開了。

我將被揉亂的衣服整理好,會意道:“原來言雙姑娘在接客,無妨,我可以等她。”

老鴇說:“倒不是再接客不過,言雙姑娘有恙在身,怕是日後也招待不了公子。”

說到這裏,我突然記起來,葉繁之前提過,說這位言雙姑娘疾病纏身已有兩三年,即使如此,依然被選為流香院花魁。葉繁還說過,言雙姑娘雖是青樓女子,卻從不接客,隻以藝露於眾人麵前。一個青樓女子夙嬰疾病,也不接客,老鴇竟沒把她趕出去,不知道是言雙姑娘太紅,還是老鴇太仁慈,認真想想,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小。

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想見見她。”

“公子,老身很為難的。”

我心說言雙姑娘也太高傲了。沒有選擇,我貼近老鴇,低聲對她說:“那麼大娘,你轉告言雙姑娘,她要找的人在這等她。”

老鴇的眼睛在那一瞬睜得極大,她看著我,吐字不清:“你你,你是···”

我知道後麵的話她接不下去,笑了笑,後退兩步,攤開扇子不動聲色地搖著。

老鴇反應過來,立馬換了另一種態度,恭敬對我道:“公子請隨老身來。”

我進了一個種滿桃樹的小型院子,此時乃陽春三月,院子中的桃花開得正好。在這片桃林中,我見到了我的雇主,畢方王城流香院的花魁,言雙。

她懶懶地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拿著一把美人扇,兀自扇著,身邊一個侍女也沒有,老鴇將我送到這裏就走了。

我的到來驚動了她,看到我,她竟然微微地失神。

這讓我有幾分得意,這說明我扮男裝還是有幾分瀟灑的。

一個女人老盯著男人看是有失禮儀的事,言雙是個懂禮儀的姑娘,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失禮了。從藤椅上站起來,扶著旁邊的桃樹,她朝我笑了笑,“公子,言雙失禮了,請問您是···”

“我姓葉。”我輕搖著扇子答道。

她看著我有幾分驚訝:“你是寒衣姑娘”

“正是。”

她虛弱地笑笑:“沒想到寒衣姑娘這麼年輕就掌管了相思墓園。”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本姑娘確實年輕,隻是不年輕有為罷了。

我在藤椅旁坐下,收起扇子,道:“你且將故事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