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他們?”
武媚搖了搖頭:“不,從來都不恨,因為從來都沒有愛過。”以為入宮了便好了,卻因為太宗皇帝對於長孫皇後的愛,因為該死的李淳風和魏王泰,她經曆了那煉獄般的夜晚,“恨,不,我從來都沒有恨過誰,我隻會記得他們對我做過的事情,然後再讓他們也體會一次罷了,無關於恨。”
“所以,媚娘,你要讓他們怎麼樣?”武順皺著眉,如果武媚經曆這麼多她都難以想象的事情,那麼她現在做任何的事情她都不會覺得奇怪了,也絕對不會阻止。
“不知道,和當初他們對本宮一樣吧,終日惶惶不安,卻又不會有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即便是貶謫,本宮也據對不會派人暗殺他們的,當然如果他們要那麼以為的話,本宮自然是不會辯解分毫的。”武媚眯了眯眼。
對於武媚的要求,李治向來是都是百依百順,別說隻是一頓家宴,便是讓他摘星星摘月蓮恐怕他也不會有分毫的猶豫。
“今日,是皇後特別為各位擺的家宴,隻有兄妹,沒有君臣,開懷暢飲便是。”
“多謝皇上厚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似乎是沒有意識到李治說的是皇後,也沒有看到坐在一邊的皇後,武家的幾個兄弟都是異口同聲的隻謝了皇恩,絲毫沒有將上座的妹妹放在眼裏。
李治有些不悅,榮國夫人與韓國夫人則是隱隱有了怒氣,到是武媚瞧不出個喜怒,就連一旁的文英和學明還有小福子都有了明顯的不快。
武媚也不說話,隻是看著下麵的哥哥們在那裏兀自的以為傍上了皇上便萬事大吉,仿若是一群跳梁小醜一般。
“皇上,恕臣鬥膽,既然是家宴,緣何會有兩個無關之人在此?”武元慶許是因為前頭皇上對他說了兩句好話,竟然是有些得意過了頭,將矛頭指向了坐在一旁的學明和文英。他不會忘記當初文英是怎麼幫著武媚那個丫頭教訓自己的,也不會忘記學明是怎麼明裏暗裏的諷刺過自己的。
武媚挑了挑眉,示意學明與文英稍安勿躁,明亮的鳳眸,別有深意的看了武元慶一眼道:“他們本就是本宮的家人,這場家宴,是宴請本宮家人的,怎麼?哥哥認為和不妥?”頓了頓,續言道:“還是哥哥以為皇上這邀請的帖子發得不對?”量他武元慶也不敢說皇上的半點不是。
果然武元慶有些膽怯,方才武媚看過來得眼神仿佛要將他的意識都吸食一般,冰冷的話讓他不由得有些顫抖:“微臣不敢。”告了聲罪便坐了回去。
李治皺了皺眉,這武家的人怎的如此不識抬舉,卻也不點破,隻等武媚處理便是。
“今日請了各位來,一來是聚一聚,本就是一家人,怎麼說也要謝謝各位兄長幼時對本宮的特別照顧,本宮先敬各位兄長一杯。”當武媚含笑說出特別照顧的時候,武媚清楚的看到李元爽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的酒都差點灑了出來,武媚冷漠的一笑,劃開一道完美的弧度,隻是這弧度在元慶元爽兩兄弟眼裏卻是帶著嗜血的意味。
“這二來,本宮作《外戚誡》呈皇上,自然是要做出表率的,各位是本宮的兄長,想必是能為本宮著想,也定然是能做出表率來,不讓皇上為難的,所以本宮與皇上商定了,武元慶出任龍州刺史,武元爽濠州刺史,以定群臣之心,以表我武氏忠心,不知二位哥哥以為如何?”武媚句句扣在理上,但是聽著卻似乎又帶著一股惡意的報複,幽暗的眼神讓元慶元爽兩兄弟無法不害怕。
武惟良似乎坐不住了,有些生硬的說道:“一介女流,如何能妄議朝政?這裏本是我武門一族家宴,卻硬是進來兩個外人,皇上仁慈,娘娘卻不要失了分寸。”
“放肆!”武媚但笑不語,李治卻按耐不住,武媚如今再懷龍胎,莫說是旁人,便是他也不敢說一聲重話,那裏輪得到他來教訓!
“皇上,忠言逆耳啊,切不可因為皇上寵愛皇後娘娘,可也不能忘了女子不能幹政啊,臣等忠心耿耿,為何要被貶謫?而那兩個外人,為何要坐在這裏?”武惟良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兀自的說著自己的忠心。
武媚冷笑了一聲,卻仍舊不作答,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仿佛武惟良的叫囂與自己無關。而李治卻是不會姑息的:“好大的膽子,來人,將這個目無尊卑的混賬給朕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