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我弟,媽總是有不少的抱怨,更多是恨鐵不成鋼。我和母親的話題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弟,因為他長得很像父親,那是我們共同的懷念。
我掛了電話,回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的陳逸軒,心裏有點伊娃!也不知他進來多久了。我嘴角的笑猶在,收小幅度問“你工作結束了嗎?”
他走到我的麵前,攏著我被風吹得鬆鬆散散的發“你和誰打電話呢?笑得那麼開心!”
我晃著自己手裏的電話“我媽!她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他的臉上凝了一下,收回眼底的失色,他淡淡地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我已經訂好28號的車票了,你都不知道過年回家的火車票有多難搶,我是六點鍾準時爬起來搶的!”
我很怕他問我為什麼不買火車票回去,那樣我會覺得很難堪,很慶幸他並沒有提出。他隻是伸手輕輕地摟住了我,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
隻需要他很簡單的擁抱,我身上的寒冷很快就消失了。
他低聲對我說“莫靈現在才十六歲,性子被家裏人寵慣了,有點小公主性子!”
我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十六歲,那時我住在學校裏,一天會有十四個小時呆在教室,吃飯時,還會斤斤計較,那一樣才是最省錢,最能填飽肚子。星期日,學校放半天的假期,我就把省下的錢買幾瓶牛奶給弟。那時家裏總會時不時有人來催債,媽就讓我帶著弟弟帶著裏麵的小屋子裏。
其實我是很羨慕莫靈的,那種囂張跋扈和任性驕橫是我不曾擁有的。
就在我沉溺在這溫暖中時,門徒然間就被推開了,我急忙從陳逸軒的懷裏出來,莫靈拿著一個本子站在門口,一臉哀求“舅舅,你來教我日語好不好?”
陳逸軒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過身對莫靈說“好!”然後兩個人一起去了書房。
在臨出門前,莫靈抬起下巴,對我露出一個挑釁表情。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和莫靈的相處中,她變本加厲。我的衣服會畫上稀奇古怪的圖案,鞋子裏放著膠水。陳逸軒責備了她,她就從暗地裏給我使絆子。我有一種後媽的感覺。
每一次陳逸軒提著莫靈總是意味深長地哀歎著“其實這樣的莫靈也是很好啊!”
雖然我不明白陳逸軒的話裏的意思,但也懂得他很寵愛莫靈。莫靈來了後,陳逸軒的臉上變得柔情不少,有時候我想如果他是一位父親,肯定會把孩子寵壞吧!
不過我想自己並沒有資格成為孩子的母親。陳逸軒在深圳時,我大多時候都是留宿的,男人和女人躺在一張chuang上,自然也免不了發生親密的關係,可無論怎樣,他都把保護措施做得很好!
別人都說一個女人很愛一個男人,她會為那個男人生孩子,那相反的理論,一個男人如果不愛一個女人,肯定不想女人為他生孩子呢?
每當我想到這裏,我總是忍不住冷嘲自己。
莫靈還在搞自己的小動作,我還是過著自個的日子。本以為日子就那樣過去了,但是我和莫靈在一個晚上爆發了戰爭。
蔡經理安排我做報表,我為此整整忙碌了三天,才把報表完成好。坐在書房另一張桌子的莫靈抬起頭,拿著杯子走過來,放在我麵前說“你去給我添一些牛奶!”
我也習慣被她指使,伸手就要接過杯子,可我的手還沒有夠到,莫靈的手就鬆開了。我想伸手去接住,但是已經太遲了,杯子砸在筆記本上,裏麵的牛奶留在鍵盤上,一股白煙冒起,不一會兒,電腦就黑屏了。
我趕緊抬起電腦,一邊拿著紙巾擦著筆記本上的牛奶。莫靈在一邊得意地大笑著。我重新啟動電腦,沒有一點反應。我再抬起頭看著眼前沾沾自喜的莫靈,長久堆積的委屈如同火上爆發,我把手裏的筆記本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發出很刺耳的聲音,我雙眼狠狠的盯著她“你不是想毀掉它嗎?現在幹淨了!”
我的腳再一次踢在已經碎成兩半的筆記本,眼睛依舊直視著莫靈,一字一句地說“半月來,我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我愛你的小叔,所以容忍你,但就如同你所說的,你的小叔永遠都不會娶我,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義務去縱容你的任性。不要把別人對你的疼愛當作理所當然!”
我再也不去看莫靈,快步地拉開書房的門,就往樓下跑去。我沒有那麼大的度量,再去寬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