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到門口,陳逸軒恰好從外麵回來,夏叔在後麵拖著行李。一時間,我站在了原地。樓梯響起噠噠的聲響,我回過頭看到從樓下走下的莫靈,她的眼眶裏堆滿了眼淚。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好似被人欺負了。
看到這一幕,我想都不想就穿好自己的鞋子往外走去。當時也不去想憑著自己的腳又怎麼可能走下山,就能是沿著路快步地走著。
背後傳來小車轉彎發出的聲響,還有路燈。我仍是往前走去,腳步更加快了。
車子停到我的前麵,陳逸軒從車子裏走下來,他立在車子的旁邊靜靜地看著我,夜風吹拂著他的灰色大衣,還有烏黑的發絲,在路燈下,他的臉有一種特異的白,仿佛是落在塵間的謫仙。
我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匆匆從他的身邊走過。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莫靈才十六歲,還是孩子!”
我猛地回過頭望著陳逸軒“你覺得十六歲很小嗎?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貧困人家的孩子才六歲就要下田幫忙幹活,還有一些孩子才十歲,他們就要靠背煤礦賺學費。她可以任性,但不應該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吧!”
我仰頭望著他,看清他的臉色有幾分的憂傷,這種憂傷是來源於那裏呢?我以為他會告訴我一些藏在裏子的話,但他隻是拍著我的肩膀說“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後麵又開了一輛車子,我和陳逸軒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光源,莫靈從車裏下來,她站在不遠處冷冷地說“你不是要走嗎?怎麼還不走?”
我的心寒了,結成了冰。
陳逸軒看著莫靈語氣染上幾分憤怒“莫靈,這些話是你應該說出來的嗎?”
莫靈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兩滴眼淚掉下,她一臉委屈地指著我“舅舅,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了,那Anne姐呢?除了Anne姐,我不同意你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這是我第三次聽到Anne這個名字,我想這個女人一定很出色,很迷人吧!要不然為何大家都那麼喜歡她呢?又念念不忘吧?
陳逸軒的眉宇皺了一下,神情變得沉鬱不少,他口氣陰森“莫靈,你無理取鬧夠了沒有?”
可能莫靈沒有聽到如此語重的話,眼淚不停地流,一邊擦眼淚,一邊哭訴“我不要呆在這裏了,我要去回香港。”
說完,她就鑽進車子裏。
陳逸軒走上前,對夏叔吩咐“你就把她送回去吧!”
車子從我身邊開過,車裏的女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種目光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寂靜的空間裏就隻剩下我和陳逸軒,我和他站在寒風好一會,直到我凍得牙齒都打顫抖,陳逸軒望著我說“回去吧!”
我抬頭細細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他有著一張看上去年輕英俊的臉龐,還有一雙仿佛看透人間世俗的眼瞳。這麼優秀的人,他的心底是不是也藏著掖著一個人呢?我覺得是有的吧!不然,剛才的他為什麼皺眉了呢?
我輕輕地開口“我累了,我想回自己的住處!”
聲音在空中散開,那是多麼的寂寥,那麼的哀怨。不知何時我也變成怨婦了,多麼可悲的事情啊!
陳逸軒幫我拉開副駕駛的座位,我擦過他的胸膛坐進車子裏,那裏的心跳依舊是很平穩。
一路上,我們是沉默著。車子裏就剩下天氣預報員那動聽的嗓音,天氣預報以劉若英的後來作為結束。
那種憂傷無奈的歌曲在車子裏蕩漾,飄進我的耳朵,勾起我刻意壓製的情緒。音樂聲截然而止了,我測臉看向陳逸軒,他認真地直視著前麵。我發現了他的一個習慣,若是他掩飾自己的情緒時,他都會很認真地做某一件事,讓人猜不明他的情緒。
我低聲說“不要關!”
他修長的食指又按下鍵,音樂聲又再一次襲來,我頭靠在玻璃上,安靜地聽著歌曲。
車子在宿舍的門口停下,在我打開車門前,我猶豫了一會才對陳逸軒說“這幾天,我還要出現做報表,就不過去了……”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話,陳逸軒掛了電話,他看向了我,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我拎起自己的包,趕緊走人。一個人的獨角戲,總就會累的。我想去責怪,我連理由都沒有。因為一開始他就告訴過我,他不愛我,而我心甘情願淪陷下去。
我回到住處時,看到謝雲做麵膜看電視。她見我回來了,有幾分意外“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我勉強地笑了笑,身子躺在沙發上,就一動不動了。她撕下臉上的麵膜,帶著幾分八卦的成分,關心的問“你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