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那個叫斐多爾的好像就是我呢。”王座上的人半躺著,一手撐在腦後,另一手在蹲著的女仆的發絲間磨蹭,“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上一世的事已經完完全全與此生無關了。”
“這不可能!”夏爾推開塞巴斯蒂安,跑向角落裏那個被關在牢籠中昏迷的少年。
亞爾林已經睜開了眼睛,呆滯的眸中映著夏爾焦急的臉色:“夏爾……對不起……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他吃力地坐直了身子,白皙的皮膚上點綴著一片一片的淤青,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窸窸窣窣地響著,“他才是……而且……”
“那邊那個警官小姐,人類是這麼稱呼的吧,哈哈,真有意思。”自稱斐多爾的他,含笑的眸子投向了一直躲在一根石柱旁的蘿琳,“真是謝謝你親自來提醒我這件事,不然我還不知道我曾經竟與夏爾有過如此的交情……嘖嘖。”
“哥哥……”蘿琳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淚水從眼角一滴一滴滑落,彙成一道淺痕。她纖纖身形險些跌倒在地。身側的塞巴斯蒂安分毫沒有去攙扶的意思,他隻是默默注視著奔到亞爾林身邊的夏爾。
“我不記得你了。”斐多爾的手指似乎是用力了一瞬,手下的女仆的雙眉緊蹙著,“你沒能靠你的力量喚醒我前世的記憶,就說明那些早該是告別的陳年往事,至於夏爾……我根本不在乎上一世的那個我對他是什麼感情,他現在對我而言隻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我的美餐。”
夏爾猛然轉了身,目光中含著難言的情愫,深深地望向那個熟悉的少年。
“還有呢,夏爾啊。我記得你醒來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叫我小姐是不對的。”少年的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換下了藍色大擺裙的他,儼然是一個優雅的王者。
“我先把這個女人帶下去了。”莉蓮略顯遲鈍地這時方才記起,緊緊抓住了蘿琳的手腕。但一道銀光從她眼前閃過,幾根發絲因靜電而浮動在空氣中,一把餐刀深深嵌入了她身側的立柱上。
接著,塞巴斯蒂安臉上掛著謙和有禮的微笑,斐多爾則像是在看戲一般輕笑出聲:“母親大人,還是先幫我把這家夥處理掉吧。”終於,他的目光還是降臨在那個正為自己按摩的維諾的女仆身上,“你跟了院長那麼多年,居然都不知道我不喜歡女人麼?哈哈……那個夏爾,你還不知道她跟塞巴斯蒂安之間發生了什麼汙穢事吧,處置的權力就交給你了哦。”
“是這樣麼。”夏爾的聲音很低,更像是在沉吟自語,他隻是蹲在那個堅固的大鐵籠之外,他的手穿過牢籠緊緊握著亞爾林。麵色並不太好,緊咬著唇,沒有抗議,沒有怒氣,甚至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塞巴斯蒂安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就暫且被定為了默認。他的血紅色的目光在夏爾精致無比的側臉徘徊流連,他也說不出話,當心愛的人露出那樣的神情時,他作為伴侶就已經非常失職。
那女仆是一隻白色的貓,貓化惡魔。
“我是有名字的!不要一口一個女人的稱呼我!”女仆輕巧的身段很快從地上躍起,躲過了莉蓮的武器,銀白色的發絲卻被削斷了幾根,在空中搖晃了幾下便落了地,“我叫做瓦琳娜!我忍辱負重到今日,苟且而活,就是為了他徹底倒下的這一天,沒想到我竟然……錯算了你!”
貓樣的尖利的指甲擦著斐多爾的麵頰劃過,一個空翻閃到了蘿琳身後,一隻手狠狠扼住了蘿琳的下巴,另一手停在她的脖頸旁,“你想騙過所有人麼?莉蓮女王。我聽見你們在房內的談話了,斐多爾他是不是真的沒有想起來一切你最清楚不過!”
“閉嘴!”莉蓮憤怒道,美豔的眸中似乎燃起了火焰,“我絕不會再讓我的兒子承受一絲痛苦!”
“讓他上輩子未完的願望此生再一次無疾而終,就是你這個做母親的心麼?”瓦琳娜笑著,寶石綠的眸子仿佛綴著星光,“斐多爾,他可是為你犧牲一切的妹妹啊,莎這個名字你忘記了麼?格伍德林斯伯爵。”
“住手!”斐多爾還未發作,清澈的嗓音卻在整間廳內響徹,夏爾從陰暗的角落中站起,手中拿著一把銀灰色的手槍。
“這也太可笑了吧。”瓦琳娜輕蔑的冷笑著,“手槍對惡魔來說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