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領頭小弟,踩滅了剩下的煙頭,罵了句“畜生”。柴策心裏已經亂做一團麻了,他自始至終就是個外人,一沒在南嶽集團工作,而不認識兩方的人都是誰,看這架勢要是自己站出來說“我不是南嶽員工”也不知能不能讓他們放了自己。柴策想泄了氣的皮球七扭八歪的站著,現在唯一能慶幸的就是他站在排末尾,玩意嶽董事長真的能考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事,他至少還能等那邊多考慮一會。
當他剛剛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一陣,第二聲尖叫響起,這次身邊的人都反映過來了,這些人不是在開玩笑,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但是沒人攔住他們的嘴,或許希望這尖叫能多吸引一些人過來吧。那就叫吧,柴策心想,我還很年輕,不想這麼倒黴的枉死!
“啊——我不想死啊!”柴策破著嗓子吊著哭腔哀嚎,這聲音太過嘹亮,在壓下了其他人的氣勢之後甚至成為了唯一的聲音來源。
這一聲顯然吸引了領頭小弟,一棍子下去直接把柴策打趴在地上,柴策幹咳了幾聲,抬頭朝著甩棍子的咧嘴笑了一下,這一笑倒是讓人起了興趣“嚇傻了還是打傻了?”
柴策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小聲衝那人招招手“我和你打賭嶽董事長不會簽字你信不信?”
“哦?怎麼說?”那人直接蹲在地上,眼神裏有了一絲笑意,但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你看看這一排人,砍到最後也不會有人死,嶽董事長最後也不過就是落下個倉庫門口發生人命的名聲,和股份比起來,誰輕誰重我都算得出來何況人家?要我說啊,你上麵的人之所以這麼肯定嶽董事長會簽字一定是車裏有人的身份很重要,不能輕易受傷。”柴策說完眨巴眨巴眼睛,精明的瞄過剛剛又一個被砍了胳膊的,接著說:“又一個,你看都疼成這樣了,就是死不了,要是以後落下病,老大們都藏在後麵安全無憂,萬一真是個硬角色,嘖嘖嘖,你們幾個可就讓人惦記上了呦!”
蹲下的那人看著第三個沒了胳膊的人躺在地上尖叫不止,沉默了片刻,挑眉看著目光閃爍的柴策“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怕疼唄!我就一上錯車的高中生,這要是沒了條胳膊不就炮灰了?大哥你也是拿錢辦事,要麼給個痛快,刀起頭落,要麼就做做樣子,道上混還是保命重要啊!”
領頭的站起身,一手揮著電棍敲敲大腿上的酸乏,一手抬起,手腕上的手表指針“擦擦擦”的走著,柴策緊緊握住兩手,指甲紮進手心,冰涼的汗水混合著淺淡的鐵鏽味從指尖飄散開來。他目不轉睛的盯住眼前數著時間的人一動不動,要不是這七個人一致的裝扮和身高他不會聯想到蘇貿銘身邊時時刻刻存在的幾個保鏢,他能肯定這些人是拿錢辦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而能讓人不惜用整車人見血威脅的嶽董事長肯定也是個讓人忌憚的狠角色。柴策在賭,賭這些人對雇主的忠誠程度,賭自己內心精明外表膽怯的形象讓人有多少信服度。
“啊——”手起刀落,第四個人癱倒在地上。柴策聞聲目光一緊,抬起頭恰好對上目光深邃的領頭小弟,柴策肯定這一刻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懼驚慌畢露無疑,若不是下一秒領頭的拿過刀來對準自己,柴策差點以為自己是被人欣賞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溫熱的氣息,那是剛剛觸碰到鮮血的刀刃,血腥味正是濃烈,正正當當地架在自己脖子上。
頭頂上傳來冷冽的聲音,就像是殺手殺人前的通知:“不是你說的嗎?求個痛快。那我就先殺了你給嶽董事長示示威,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說,這裏有什麼不能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