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管家道:“我們公子前兩日病逝纏綿,方才清醒過來,神智還未清明,現在府中大夫正在檢查,錢先生不放先去前廳等待片刻,待大夫看過了之後再說可好?”
“他病的嚴重?”錢宣臣一下子蹙起了眉頭。
“之前發了兩天的高燒,一直不退,好在現在醒了。”
錢宣臣神色凝重了起來,語氣激動地質問道:“發了兩天的燒?怎麼能讓他發兩天的高燒?大夫呢?大夫怎麼不治?”
解管家一時被他激烈的樣子震驚,之前也沒有人聽說了少爺的病情就像他這麼著急過,心中不解,卻也隻好解釋道:“怎麼會沒大夫來治呢,這幾日請了無數大夫過來,可是他病中湯藥不進,我們也沒有辦法。”
“湯藥不進!他們還用那種老掉牙的灌藥方法麼?真是可笑,西醫!他自己就是學西醫的!怎麼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在解管家的印象之中,錢宣臣是易陽在北平時候的同學,為人也是一貫溫和謙讓,知書達理,很少像現在這樣這般失態的,心裏總覺得不知哪裏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錢先生莫要動怒,少爺當時已經昏迷,所以並不清楚。”他小心提醒道。
錢宣臣盡量控製著自己平靜下來,“我去看看他。”
解管家下意識地攔了一下,“府中藥房最好的大夫已經在診治了,錢先生還是不要……”他話未說完,錢宣臣已經推開他大步向裏麵走去,解管家隻好跟在後麵,頭一陣疼,今天來探病的還真是熱鬧……
“管家,這位是?”正在為易陽檢查的兩個大夫看著站在身邊的錢宣臣問道。
解管家急忙解釋道:“這位是大少爺的朋友錢宣臣錢先生,也是大夫,特地過來看望少爺的。”
“哦,原來是大少爺的同學呀,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錢宣臣冷哼了一聲,“你們少爺才剛醒,兩位還真是閑,倒有空坐在這裏和我閑話恭維,不知是不是他生病發燒的時候你們也是這般應付,才讓他足足高燒了兩日。”
兩人一時氣結,沒想到被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給擺了一道,胡子一翹,怒氣衝衝地看向解管家,解管家站在一旁,一陣心煩,真是事趕事都趕在了一塊,就連這個什麼錢宣臣也跑到這裏來胡鬧!
“錢大夫這般出口張狂,必是有什麼過人之處,那就不要藏技,是高手,就拿出來看看,在這裏說什麼酸話!”兩個老大夫站了起來,均是吹胡子瞪眼地看著錢宣臣。
“那就煩請讓開一下。”他麵色冷淡沒有什麼表情,直接走到窗前坐了下來,他這才發現,他們說了這麼長時間話,易陽他居然好像一絲都沒有聽到,隻是安靜地躺著如若空了神思。
“易陽,我來了。”他語氣放的很緩,可是他依舊恍如未聞,錢宣臣也不由心裏吃驚,他這是這麼了?怎麼幾日不見,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消瘦、蒼白、神色懨懨……
那兩個大夫站在一旁,重重哼了一聲。
錢宣臣沒有在意,他現在全副心思都在易陽身上。
“易陽,我是宣臣啊,你看看我。”
……
“他的病例在哪裏?我要看。”他頭也不回的說。
“抱歉,沒有病例。”
錢宣臣動了怒:“這就是你們易氏的大夫,連起碼的知識都沒有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可否借府中電話一用?”錢宣臣絲毫不理會他們,隻是對解管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您要電話做什麼?”
“我需要給我的助手撥通一個電話,讓他把我的醫用藥箱拿來,易陽現在這樣很不好,我必須要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可是……”解管家有些猶豫。
“現在隻有我可以治好他,相信我。”他一片真摯。
解管家點點頭,“好吧,你跟我來。”
電話打完之後,那兩個大夫依舊在房中熟手無策,錢宣臣再次進來,毫不客氣地推開兩人守在他床前。
哪怕他根本聽不進去,還是在一直低低地同他說著話,解管家站在一旁,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更盛。
錢宣臣將他的手拿起放在被子中,輕聲說道:“易陽,要是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等我的助手來了,我再給你做詳細檢查。”
他居然真的閉上了眼睛,解管家一驚,心裏對這個錢先生也信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