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笛和沈初見匆匆離去了。
葉遠臻旁邊的女子挽上葉遠臻的臂膀,然後嬌柔地開口道:“阿臻,我們也走吧。”她聲音甜美,說起話來的樣子十分溫柔。
葉遠臻的目光卻停留在遠處,依舊沒有收回來,他抿著嘴,眼神有些陰沉,半晌,才將女子的手拿開,隻是冷淡地扔了句:“我還有事,讓司機送你回去吧。”轉身就走了。
那女子碰了個硬釘子,也不說話了,拿一副委屈的眼神看向葉遠臻離去的方向,然後恨恨地跺了跺腳,阿臻一見剛才的那個女子就像是丟了魂兒!哼,上次桂花節上和阿臻跳舞的也是她吧……
沈初見剛一回府,就遇到了沈青彥。
他正邊走邊同李掌櫃說話。
“馬上就是年關了,如今有許多處的的需求量都大,改天你列出一個單子來,按照往年的規矩,協調各處,有些府邸不能得罪,要安排在前麵,還有出往外地的,年下船運生意也十分繁忙,鐵道也是,年關時節,各處都排查嚴謹,一定要提前協定好,不能出了岔子。”
“知道了,大少爺。”李掌櫃跟在一旁回答道。
沈初見看他這副樣子,心中十分放心,沈青彥隻來得及同她打個招呼,又急匆匆地走了。
沈初見回到錦園,隻見小螢麵色略有不霽,便問道:“怎麼了?”
小螢放下手中的繃子,蹙著兩彎秀眉有些生氣的說:“如今老爺病了,府裏生意上的事情這麼多,都是大少爺一個人在操心,雖說有李掌櫃和秦掌櫃幫著,可那個秦掌櫃又是個精明極了的老狐狸,事事都得大少爺勞心勞力,這且不說,太太那邊的親的又三天兩頭地過來打秋風,太太偷著不知道送出去多少東西去了,如今老爺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大少爺也不管了,這般裏裏外外的,遲早要落敗在她們手中。”
沈初見聽罷皺了皺眉,陳氏越來越過分了,“太太府上的人又來了?”
小螢繼續說道:“可不是,太太的親弟弟,舅爺陳光煒,他家兒子今年年底就要娶媳婦了,太太已經明著暗著給送了不少東西銀錢去了,這還不算,今日他老人家又上門哭窮來了,非說自己家裏人手不夠,讓太太幫著他些,也不知怎麼說的,太太還真把這活兒攬了過來,分給了我們府裏的人,讓大家幫著趕活兒,明知年下府裏也是事事緊張,缺乏人手,太太這樣的做法分明就是隻管自己高興,不管他人死活。”
小螢劈裏啪啦說了一大推,沈初見揉了揉眉心。
“小姐,她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一個個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隻會欺壓下人,讓人看了真真兒來氣。”
“舅爺也是,白皮沒臉的,隻會上門來哭窮,居然還讓雲姨……”
她頓了一下,沈初見便急忙問道:“雲姨?雲姨怎麼了?”
“今天下午,太太親自過來了一趟,她去找了雲姨。”沈初見聞言忙問道:“她?她來找雲姨做什麼?有沒有為難她?”雲姨是娘親生前的貼身侍女,後來娘親早逝,雲姨不願出府,便在西偏院住了下來,整日禮佛,深居簡出。
小螢解釋道:“二夫人親自去找了雲姨,還帶來了好些麵料緞子,說是……表少爺的婚事在即,舅爺家忙不過來,府中繡娘又人手不足,難以按期完成,蘇繡的手藝又極難,夫人當年的手藝可是出了名的好,雲姨在她身邊多年,自然也習染了不少,既然雲姨整日裏就是參拜禮佛,也無要事,閑來無事不如幫著一起做些針線,好早日完工。”
沈初見聽完,眉頭籠起一層寒意,“她這是什麼意思?雲姨身體不好,蘇繡又是極難的繡法,怕是能繡的出來,也該毀了眼睛吧,虧她能想得出來!”
“就是!這明明就是欺人太甚!”
沈初見皺眉,“那雲姨答應了麼?”
小螢點點頭道:“夫人留下了那些麵料,聽說是已經答應了。”
沈初見隻好親自去找雲姨,雲屏正在院子裏清理打掃,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雨,雨勢不小,弄得院子裏一片狼藉,她一大早出來便開始收拾,沒想到居然遇見了大小姐過來,真是稀罕,雲屏心裏一喜,臉上已經露出溫和的笑容來,“大小姐,你怎麼過來了啊。”
她兩手胡亂在裙子上一擦,急急忙忙向屋裏走去,一邊小走一邊扭著頭對沈初見說:“大小姐快進來,我去給你泡茶。”
沈初見站在門口,看著雲屏著急忙慌的樣子,她想了想,大約因為她是好久沒來了吧。
“大小姐趕快進來吧,這麼冷的天氣還穿的這麼少,站在門口做什麼?”
沈初見心裏是有一點動容,她穿了外套的,也隻是站在門口一小會兒,根本不冷,可是雲姨身子才是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