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筵席一一上時,她哪裏還有心思在這些花團錦簇的食物上,隻聽見李恒柔聲說:“不要怕。”
李恒讓侍膳的宮女退了下去,慢慢的夾菜給她。
她趕緊站起,卻見李恒淡淡的說:“坐下吃吧。大婚期間,朕就寵你一些,也不為過。”
太上皇哈哈大笑,對崔承恩感慨萬千:“天子與皇貴妃這對玉人,就是看看,也舒心了。”
她哪裏還敢抬頭,幸虧李恒知她口味,夾得都是她喜歡的,她也慢慢的用了一些。
李恒卻是吃了不少,與太上皇連飲了幾杯。
太上皇對李恒說:“朕好久沒用過這麼多東西了。”
李恒笑:“以後太上聖皇有空,找朕和皇貴妃來一起用膳好了。朕也覺得壽康宮的膳食香些。”
太上皇開懷大笑。一殿的人都笑聲連連,崔承恩更是湊趣,連誇:“前段時間來宮裏祥瑞連連,原是應在天子的婚事上。”
“老殺才,”太上皇笑著指著崔承恩罵,“就你嘴多。皇貴妃哪裏見過你這等破落戶?驚著了,饒不了你。”
崔承恩趕忙給她跪下道歉,她哪敢忽視這太監,連忙“請起”。
“皇貴妃賞他一個包兒,他就是視財如命。”太上皇現在對她是態度親近。
“兒媳倒是全準備了,隻是不敢拿出來。”
崔承恩大喜,馬上趁熱打鐵:“老奴就倚老賣老,代壽康宮的眾內監和宮女們向皇貴妃謝恩了。”
太上皇笑著對她說:“見過這等沒皮沒臉的沒有?”
她臉兒一紅,嬌羞羞的語:“從沒見過公公這等伶俐人。”
李恒也笑了:“是該好好敲她,昨日兒安西府將嫁妝禮單一呈,把朕嚇了一跳。”
太上皇這會兒就像一個老小孩,促狹的取笑李恒:“這下子,娶媳婦嫁女兒都不用愁了。”
崔承恩也會湊趣,得了賞後,笑得眼睛都眯了:“回稟太上聖皇,奴才是一袋珍珠,其他每人一錦袋金珠子。”
“壽康宮裏的可都發了大財了。”太上皇笑嗬嗬罵,“崔承恩,你一副市井奴樣,還不快收起來?”
氣氛終於融洽了,壽康宮上下都喜氣洋洋,隻聽見太上皇在那裏盡情取笑李恒:“天子娶個媳婦兒,帶攜了一宮人都富了。”
李恒大笑:“皇貴妃過來,朕這個沒銀子的夫君就向你求個情,到時也賞賜點花花。”
一宮的人都笑聲一片。
她也笑,心中卻是酸楚。昨晚她聽到錦蘭的一通話,心中吃驚。早上也一瞄禮單,瞬時石化,光銀票就三百萬兩!
她到底是怎樣被李恒弄來的?
宮中還有兩位需要拜訪,其中兩位是:太皇太後和瘋了的陳太後。
但太上皇發了話,讓她在陳太後的宮門外叩個頭就算了。
“免得驚了皇貴妃。以後皇貴妃也不必請安了。”
“是”。
“天子與皇貴妃一起去見太皇太後?”太上皇算是提示李恒了,“太皇太後老了,未免話會多些。”
李恒淡漠的:“皇貴妃自幼從未與外界接觸過,言語舉止天真。沈潯臨時上陣,難免倉促。朕會讓嬤嬤好好教導她。”
太上皇看著她的頭愈來愈低,笑著幫她:“這有什麼打緊。她自幼心思都在書上,加上家人護得周全了些而已。天子拐了人家捧在手心養著的心肝寶貝,還不擔當些?”
“拐了人家的心肝寶貝?”她在輦裏簡直是咬牙切齒,“你對太上皇是如何編排的?”
“輕聲些。”李恒摟緊她,才橫了她一眼,“朕不但拐了人家的女兒,還打了上門討人的兄弟。太上皇聽到此事,差點暈了過去。”
她失笑:“後來呢?”
“朕很無賴的告訴太上皇,人放在月影山莊幾個月了。別說是霍昭智來了,就是霍真來了,朕也不放人。”
她踢了他一腳:“我父王半夜來,活活嚇死你!”
李恒鳳眼一眯,咬著她耳朵:“太上皇說霍昭智身負重傷,還親自過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朕就告訴他,朕先前忙著安排將你迎進宮來,就為了生米煮成熟飯後,好好示威一下安西府。”
她聽了,喃喃:“我的聲名,原來早一片狼藉了。”
“沒事,太上皇還會將這些說出去不成?”李恒讚美她,“你今日表現不錯,太上皇全明白了,都是朕這個好色的混蛋一手策劃的好事!”
“以後怎麼辦?”她心有餘悸,“太上皇真是隻老狐狸,我差點還以為他是個懦弱脾性的。”
“怎麼這麼傻了。”李恒直搖頭,“不過你這樣的嬌滴滴的女子,太上皇不會太把你當回事,你要是被關在朕的身邊,他懶得多理會你。”
李恒帶著她去慈恩宮見白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親自在宮門口等著龍輦,見李恒牽著她的手下來,立即迎上,李恒也馬上鬆開她的手,扶了這太皇太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