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情的看了這美貌的太妃一眼,求情道:“皇上,她是馬騰的小姨。”
“你倒心思磊落,連忌諱都免了。”李恒似笑非笑,“太上聖皇說你狠辣無比,朕卻知你骨子裏實在不適合安西王的王位。”
“寧太妃也遷往太極殿。其他嬪妃,不顧龍體,鼓動太上皇服用丹藥,導致太上皇病發,統統杖死!”
“哀家求個情,讓高太妃跟著老身吧。她是太上皇的原配,平時也算是懂事。”
“自然準皇祖母所奏。”
太上皇閉上眼睛,眼下淚出:“善,皇上安排甚妥,朕遷往太極殿就是。”
永貞帝三年五月未,大魏天子李恒詔以太上皇舊恙愆和,遷往太極殿,親侍藥膳。
寧家因參與了先太子之事,被連根拔起。除了馬璘的夫人沒牽連到,其他與寧家有關的人一律被處死或流放。至於寧太妃,也被遷往太極殿伺藥。
白太傅因為納妓為妻,毒死原配,參與當年宮廷之變,同夫人被賜死,家中眾人皆斬。
但白太傅原配之孫白俊峰卻逃過了一劫,此人親自帶人捕殺上京參與當年之事的權貴之家,事後被晉封一級,稱為白家新家主。
白俊峰本與李玄交好,後成了李恒的得力幫手。
大魏朝廷有四大家族,曾勢若滔天。白、寧、高、馬這四大家族,寧家和高家被拔起,白家衰落,馬家子嗣凋零。至此,沈潯勢力無人能比。
她隻從宮女處轉彎抹角的打探出,白逸笙的夫人原本出自淮南蘇家,蘇家多美女,但此人為何淪落為歌妓就不得而知了。此人多病,幾乎沒出現在人前。她嫁入白家,正是白逸笙發家的開始。
事後她讓魚振元再弄一本《宮闈秘事》進來,想要弄清楚寫這本書的人是誰,可魚振元一聽,就嚇得臉無人色,連連叩頭求饒:
“娘娘,上次小的被打了二十大板,程公公說了,敢再犯一次,就亂屍崗上曬太陽去了!”
她隻得放過這哭哭啼啼的小太監。
可這小太監沒放過她,一邊“哇哇”大哭,居然還自己站起來,寫了幾個字:“子時,淨室後窗。崔承恩。”
這乾坤宮是銅牆鐵壁不假,可架不住蒼蠅蜜蜂
她再見到馬騰,此人居然若無其事的衝著她油嘴滑舌的打了聲招呼,一點也沒有了前次在乾坤殿的鋒芒:“小徒兒!”
她怔了怔,實在反應不過來。
馬車飛快而去,搖搖晃晃中,她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快!再快點!”
是那個斷袖的下作的師傅馬騰,此人能耐很大,車子一路行來,處處皆通。
“南浦春來綠一川......石橋朱塔兩依然......細雨垂楊係畫船......”馬騰渾厚的歌聲悠揚的鑽進木桶,她聽得哭笑不得,拚命逃跑之時,居然還扯開喉嚨唱上一曲,瘋了!
“小徒兒,這次唱的如何?”還敲她在的木桶兩下,“要不要再唱一次?”
她在木桶內不由自主的“呸”了一聲,外麵聽清楚了,笑得聲音頗為放肆:“小徒兒,為師很欣賞你的為人,始終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真是下作啊,連這語氣聽上去都帶著三分輕浮。這樣的人,能當安西監軍?
“你跟為師真是事事心有靈犀一點通。為師知道自己的父親等到晚上還等不到李恒,肯定會闖進內宮,而你肯定不會放過機會。隻是事出突然,為師倉促了些,不過小徒兒還算幸運,為師本想把你裝在糞桶裏運出來,這水桶可潔淨多了。”
一副惋惜的口氣,仿佛這運水車不是運糞車很讓他遺憾是的。
她在水桶裏打了個顫,總算明白了自己有時也著三不到兩,是跟誰學來的了。
“花枝折來紅袖擎,惹得兩袖香沉沉。人麵花枝相照映,照得來分外婷婷。
你看這花,它在笑人。它笑你紅顏孤另。我笑它冷落香魂,兩難憑!
惜玉憐香,都付與多情!”
換調了,愈發像個花花紈絝公子了!這馬騰,年齡也不小了吧?怎會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