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始扁著嘴,直齜牙,但仍不出聲。
世子見狀,恨聲道:“現在知道痛了吧?就知道裝英雄充好漢,替別人扛罪!”話雖這麼說,還是小心翼翼的檢查傷勢.
隻見小王爺背上鞭痕縱橫,血肉綻裂,觸目驚心。
“我瞄了一眼,小王爺的後背,左肩下,有一塊血痣。”
趙偉浩突地低聲對柳景灝這般說。
世子倒吸一口冷氣,仔細的查看了傷勢,才讓趙偉浩去叫初月進來。
世子帶著他出去,詳細的問了整個過程,麵色陰沉:“暗中去打聽一下,那幾個大將和左右兩相有何舉動。”
“是。”
初月出來稟告世子:“已處理了傷口,行刑的人還是手下留情了。隻是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
世子的一雙鳳眼眯了起來,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飾不住。
裏麵的小王爺大概麻木感過去,痛得厲害,也再忍不住,當下失聲慘叫不已。
世子和趙偉浩聽得毛骨悚然。
世子一掀簾子就進去了,趙偉浩躊躇了一下,也輕輕的掀了簾子看了一眼。
小王爺的聲音已全部嘶啞,行刑時大概痛極,甚至咬破了舌頭也不知,現在一張嘴,鮮血直流。初月見了,正仔細檢查。
世子對外間的趙偉浩喝令:“去沈府請舅老爺過來。”
趙偉浩還沒帶沈潯到安西王府,小王爺已痛得又活活暈過去。
趙偉浩對著柳景灝苦笑,同時也一臉茫然之狀,深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不知為何,我竟偷聽了世子與舅老爺的對話。”
“你還是過不了這一關,居然趕過去,差點兩人今日都廢了。”這是沈潯帶點痛斥的聲音。
“他是極聰慧的人,想必在那一刻便明白了,便將事情捅大,拉上所有大將的後代,好讓這批人統統下水。你倒好,辜負了他的苦肉計。”
“舅舅,帶他走吧。愈遠愈好。”
“稍安勿躁。現在八大衛的將領子弟都和霍昭智捆在一起了,形勢非常有利。”
“我先走了。否則霍真知道了,會請我過去,他這人,虛情假意會做足。”
沈潯一甩袖子,馬上出來,也不理書房外的趙偉浩的問好,轉身就走。
據說此人研究道法,平日頗有幾分仙骨飄飄之味,行動不疾不徐,那日沒了那份鎮定。
趙偉浩還知道當晚還發生了什麼:安西王霍真失魂落魄的來到鼎雲院。
安西王一個人在黑夜裏慢慢地踱來。
世子霍昭武少年成名,不怒自威。他帶出來的侍衛秩序井然,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使是深夜,也是手按劍鞘,站在院子外一動不動。
安西王霍真靜靜的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仿佛在害怕什麼似的,猶豫不決。最終從暗處走出,向院子這邊過來。
四個近衛對視了幾眼,知道王爺肯定是來看小王爺霍昭智:今天的動靜實在太大,普通的將領和士卒當然不知真正的內幕,但這幾個侍衛卻是知道的。
趙偉浩猶豫了一下,安西王霍真已踱了進去。
趙偉浩嚇了一跳,趕緊回頭一示意,想跟上去。
樊榮一把按住了他,也順帶逼退了其他三個。
樊榮的武功深不可測,隻一瞬間,四個侍衛已無聲倒地。
趙偉浩就眼睜睜的看著安西王霍真慢慢的步向房內。
趙偉浩知道小王爺房內的擺設精致豪奢。房中鋪滿了高原以西運來的地毯,據說是裸女織就的,軟軟的,一踏進去就陷足進去。他進過內間,那裏有蘇州女子繡成的屏風,精美雅致的軟榻上擺滿書籍,還有張小幾,上麵有各色的應時水果。
整個房間在冬季溫暖舒適如春,甚至茶幾上的鮮花都時時在盛開。
他還知道,今晚世子也在小王爺室內,一直沒有出來。剛才錦蘭叫了他進去,輕輕的吩咐了一句,讓他去告訴胡崢:世子已歇下了。
他見過這兄弟倆的睡容,在大漠裏。
一次有緊急密件到,他不得已進去稟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世子冷俊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恬淡適然的睡容,兩隻手放在被外,圈住幼第的頭。
就在一瞬間,世子醒來,如同靈豹,一個翻身而起,拔劍飛速而來,而小王爺也嚇醒了,快速爬到一邊。
那次後,他打死了也不敢在這兄弟倆安睡時,進任何一個的臥室。
那劍,離他的頸脈隻半寸。
趙偉浩不知安西王霍真會看到什麼。
他隻看到安西王霍真出來時一個踉蹌,而樊榮趕緊上前扶住了這安西王。
而室內仍然沒有一點聲響,兩人應還在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