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往事(四十三)(2 / 2)

“將軍,馮直翀報到!這是一萬名士兵的名冊。”

他帶去的人幾乎都是安西軍中最精銳的人員,正好分到各個營隊,起了帶隊的作用。

他接到第二個命令是在一年後,安西府被赫旦的大軍逼得節節敗退,而胡羌眼皮底下的這一萬多的軍隊正好可以“出爐”作戰時,摩羯寺的人下令,讓他奇兵襲擊已差不多被滅一空的打理部落的中心,占領胡羌都城達威特。

達威特被胡羌各族人稱之為“聖城”,是朝拜的中心,巫教的祭祀地——聖殿就在達科特。

巫教的產生在於五十年前的一場影響到胡羌人生存的瘟疫,成為國教後發展迅猛,近十來年,更是統領了胡羌境內的人們的信仰,一呼萬眾呼應。聖殿在信徒們的心中至高無上,一旦失去,恐怕任何一個世俗君王都擋不住信徒的憤怒。

鳳清待一切準備就緒,兵分三路,從吐羅火出發,一路西行,在吐羅火國王早已準備好的經驗豐富的當地人引導下,踏上高原,開始了異常艱苦的行軍。到了高原,安西軍換上了胡羌人的衣裳,選擇從平坦寬闊的山間穀地行軍,使行軍的困難降至最低。經過兩個月的跋山涉水,才到達第一目的地——雲堡。

隨後,另兩路軍隊在衛重義和馮直翀的帶領下都相繼到達,會攻雲堡。

鳳清指揮安西軍攻城。胡羌土地廣闊,多山脈,境內青壯年已全部東行,加上大荒,已死人無數,十分空虛,三路軍隊在山穀行軍兩月,連人影都沒見過一個,隻偶然見屍骨滿地曝於山穀。

雲堡守軍做夢未料到安西軍會突然至此,大為驚駭,慌亂中隻能依山拒戰。雲易水手持一旗,領陌刀手自險處先登,奮力殺去,自辰時至巳時,大敗守軍,餘眾都逃入山穀,胡羌的都城達圍特前的第一要塞淪落。

鳳清留下雲易水守雲豹堡,乘勝追擊,疾行三日,到達達科特前的山口。

一座橫亙在麵前的冰山,在高原的陽光燦爛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冰川高度在四千米以上,長度大概十幾公裏,冰山幾乎直立而光滑,而且據領路人說就是上麵,也是冰丘起伏,冰塔林立,冰崖似牆,裂縫如網,稍不注意,就會滑墜深淵,或者掉進冰川裂縫裏喪生。

“幾乎沒有能攀登過去者。”

“為何非要領我等過這裏?”鳳清覺得不對勁,厲聲道。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

鳳清無可奈何,他知道自己的軍隊肯定無法穿越。

奇跡發生了,就在鳳清領兵麵對冰川而歎時,一奇裝異服,頭戴牛角的胡羌老人出現在冰川前,聲言:“我奉安西王之令,已等待兩年多了。”

這胡羌老人竟拿出安西王的特有的令牌,奉上給他。

“安西王是在兩年前的靈山對我下的命令。”

這胡羌老人領著他們繞過這座冰川,來到了達科特。正值全城出動,聆聽巫神教誨之時,安西軍分散混在百姓之間進城,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占了背靠巍巍冰山的達威特。

然後鳳清急令衛重義率軍疾馳,按照圖上的指示砍斷達威特外麵一條聯係交通的木橋。木橋有六十裏,衛重義在日落時終於將木橋砍斷。藤木橋剛砍斷,聞訊救援的胡羌兵馬已至東岸,但橋已砍斷,胡羌兵馬隻得隔崖觀望,束手無策。

就這樣,鳳清竟率兵攻占了胡羌的都城達科特!

“那是三個月前,他臨死之前。”赫旦目光中是難以泯滅的哀痛,“他說,這計劃不是他製定的,但是他發出命令的。”

“他有很多話沒說完。我隻知那人在會蒙山戰役前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是後來一切都延遲了。”

“大概是因為那人的失憶,或許因為他的病。”

鳳清補充:“我和赫旦,現在是盟軍。如果這小院的人死去,那達威特所有的人都必須為她殉葬!”

“換句話說,我已奉令和赫突吐和談並且已簽訂盟約。他退出安西府,我退出胡羌境內,並且會恢複以前安西王簽訂的盟約,這對國內已是最後崩潰之時的胡羌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並且聖城達威特如果被毀滅,最先完結的是赫突吐這第二任胡羌王。”

“當然,前提是安西王霍昭智能平安掌控安西府!”

“這次,我又幫了那人一回。”赫旦苦笑,“由於我的周旋,一切都很順利。”

柳景灝全身顫抖:自從胡羌發生人吃人的情況,他這裏所有關於胡羌境內的情報都停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

鳳清平靜的問他:“現在,你信還是不信?”

“信。”柳景灝仔細的看一眼這馮鳳清,發現此人根本已不是他記憶中的印象:目光剛毅,神態冷靜,已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大將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