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帶著安西王王的手令,隨著圖紙,奉命帶兵在一處深山堡壘潛伏了下來。
這座堡壘建在山崖當中,四麵爬滿藤蔓,在遠處看來,幾乎就是山體的一部分,而且與外麵的交通隻靠對麵山崖的一條厚藤繩,掛了吊籃而過。吊籃一拿走,這藤繩宛如天生,絲毫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對麵山崖上有一座墳墓,孤零零的,但很豪華,據說是一死於難產的遠方來的貴族女子,葬在這裏,可以瞭望故鄉。
駝背彎腰的守墓人拿了手令,驗證後,照舊一言不發,拿過吊籃,指指對麵,示意鳳清先過。
鳳清過來後,四處尋找,才發現了被綠蘿爬滿的入門。
堡壘裏寬大,足以容納一千將領、士兵,所有的軍資齊全,據衛重義估算:可以保障這八百士兵兩年的生活。
“過去應該架有藤橋之類的,後來才砍掉的。”
“衛重義,你以前在安西軍中哪個營隊?”
“親衛營,負責軍需。請將軍將軍備這塊交給我負責。”
馮鳳清走前,安西王臨時將他擢升為從三品的中郎將。一門二將,算是也光耀門楣了,當時馮參將既自豪又禁不住淚流滿麵。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和大中一樣,死在了爆炸當中。
雲易水成了馮鳳清的副手,此人心細如發,又足智多謀,是個難得的人才。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護摩羯寺裏的人,自然嚴密關注西涼的動向,安插了無數的人手。被送到上京的人重新被遣返,我第一時間就取得了聯係。”
“不久,摩羯寺裏的人通知我與金城的易虎聯係。”
易虎見到喬裝打扮的他後,不禁暢談了一番,原來易虎乃鳳翔城郊的鳳山山腳下的一獵戶,後跟隨親戚去西部行商,遇到了劫匪,餘者皆被殺死在大漠中,唯有他拚死反抗到底,在重傷時,有一人帶兵經過,救了他。
十二歲的安西王霍昭智!
易虎加入安西軍不久,就被安西王賞識,安插到金城的嚴誦的情報網。
“安西王讓你獨立接受他的指揮?”
“是這樣的。”
鳳清心中不禁猜疑:當時安西王霍昭智還是半大孩子,庇護於還是安西世子的李恒的羽翼下,怎麼會想到安插自己的人手?
“我第一次參加的戰役就是吐羅火都城的臨潑之戰。從來沒見到像安西王這樣的人,年幼但睿智,冷峻且威猛,指揮若定,宛若天神。”
這段經曆對於鳳清來說是完全生疏的,安西王這兩年的經曆幾乎是在大漠中度過的。
臨潑之戰的指揮者當初是掛在了“世子霍昭武”的名下,但後來人們才得知,李恒這段時間身負重傷,人事不省。
安西王霍昭智的軍事才能的暴露是因為一張軍事防禦圖。
當時還是“小王爺” 的霍昭智在大帳裏因為一張西部防禦圖與已是霍真幕僚的馬騰發生了爭執,連接指出了幾處錯誤,要求改正。
馬騰慢悠悠的一處一處引著這小王爺分析下去,結果這小王爺爭得麵紅耳赤,出了神,沒想到裏麵的一群人也聽得入了神。
“奇才!”馬璘一向在軍事上自負,也不由讚歎,“安西王,你祖墳冒青煙了,又出了一位戰神。”
“地理方位的改正是否準確有待考證,但指出來的幾處確都是防禦的死角,就是縱橫沙場多年的老將,也未必有他這樣的見識。”蔣武建感歎,“假以時日,當成安西脊梁。”
“這種事,主要靠與天俱來的敏銳。“霍真自己也下定論,“能發現別人易疏漏的地方。”
安西王霍昭智從觸到權力開始,就是“少年戰神”的形象:憑著不凡的才能,自有一批愛護者。
另一個人就沒有這般幸運。
“到現在為止,我不敢肯定摩羯寺裏的人是否清醒。如果他是病發糊塗,命令無法如此清晰而嚴密。甚至我認為,此人的才智不亞於困在上京的安西王。”
“從他男扮女裝來看,無論是霍襲古描述的和六王子所見的,此人都成功的讓自己脫離了控製,並且讓對方放鬆了警惕。”
“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須知他麵對的是霍襲古和李恒!”
“或許,也是這樣的行為,讓他也適當逃脫了當年老安西王霍真的掌控!”
鳳清第一次接到摩羯寺的命令,是讓他們到大漠西部的吐羅火王國,訓練士兵。
鑒於對此人病情的先入為主的印象,他過去時,心中未免惴惴。但吐羅火王國的國王親到指定的地點迎接他,他到了後,竟發現有一萬名安西兵馬隱藏在吐羅火境內!
天哪!須知當初在西都與胡羌拚死作戰的士兵還不到五萬!
他的四叔馮直翀略顯臃腫的身子出現在彎角圓門的白色王宮中時,馮鳳清一下子飛奔過去,這驚喜讓他激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