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舊局(1 / 2)

安西王府,霍寬總管一見人,渾身顫抖,老淚直流。

倆兄弟的鼎天院裏,已生起了地龍,暖暖的.昭智在冷水的刺激下,才慢慢醒來。

他見除昭武外,隻有初月一人,才開始扁著嘴,直齜牙,但仍不出聲。

昭武見狀,恨聲道:“現在知道痛了吧?就知道裝英雄充好漢,不說幾句軟話,先拖著!”話雖這麼說,還是小心翼翼的替他檢查傷勢.

初月趕緊上前,把趴著的昭智上衣脫下來。隻見昭智背上鞭痕縱橫,血肉綻裂,觸目驚心。

昭智趴在那裏,淚花兒打轉,就是不掉下來.

“行刑的人手下留情了,隻是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初月仔細檢查,“比想象中的輕多了,應該是事先吩咐過了。”

“疤痕就疤痕!”昭智還嘴硬,隻是聲音已全部嘶啞,行刑時痛極,他甚至咬破了舌頭也不知,現在一張嘴,鮮血直流。

昭武倒吸一口冷氣,趕緊讓他張開嘴,仔細的查看了傷勢,見舌頭無大礙,才鬆了一口氣,讓初月把背後的傷口處理幹淨,抹上特製的膏藥.

昭武的一雙鳳眼眯了起來,目光如刀。

昭智的四肢麻木感過去,痛得厲害,也再忍不住,當下失聲慘叫不已。

昭武聽得毛骨悚然,對初月喝道:“先去請舅舅過來!”

沈潯還沒到,昭智已痛得又活活暈過去。

沈潯和霍昭武兩人包紮好霍昭智的手腕,看著昭智昏迷中的慘白的臉,對昭武說:“他是豁出命來了。你辜負了他,差點兩人今日都廢了。”

霍昭武愣怔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

他抖著嘴唇,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舅舅,帶他走吧。包紮一下,讓昭智喝點麻醉水,先出了西都再說。”

“已經不能了。”沈潯一邊上藥一邊提醒昭武,“外麵是樊榮親自守著。”

“把昭智帶走,他留著,會沒命的。”昭武苦苦哀求。

“那這些年的罪,豈不是白受了,總得搏一搏。”沈潯垂下眼,避開昭武殺人般的目光,“我先走了。否則霍真一回來,會請我過去,他這人,虛情假意會做足。”

沈潯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他這人研究道法,平日頗有幾分仙骨飄飄之味,行動不疾不徐,現在沒了那份鎮定。

赫旦當然不知這些。

“我現在還弄不明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霍昭智的命運徹底反轉,從一個被疏遠的兒子立時被扶上安西府的王位。”

“霍真雷厲風行,以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讓幼子登位,又成立了小王爺霍昭智的親衛營,由樊榮代管。又在一段時間後,大肆提拔與霍昭智親近的人物。那天維護霍昭智的少年營的好友,一下子被霍真定為軍中重點培養的目標,後來像胡大中、馮鳳清等人都進了親衛營。胡大中更成了霍昭智的侍衛長。”

“而霍昭武,被迅速調離到西部,遏製北庭的勢力。”

“現在看來,這之前,霍真是極重視這大兒子的才幹,但一直沒讓李恒掌握核心兵權。據說之前李恒出征回來,兵權立時上交還安西王。同時,霍真對北庭的長兄之子霍襲古也很關注,霍襲古晉升很快,與世子霍昭武幾乎並列。另傳聞霍真還有一子,也在北庭,也深受霍真喜愛。但在永和十四年春,這種平衡的格局被迅速打破。”

“我想你會知道一些。”赫旦淡漠的笑,“但核心機密,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嚴誦閉上眼。趙偉浩仍然是世子的侍衛隊長,後來跟他談過這些:“小王爺被王爺鞭打後不久,就登位,世子極為支持,親自出麵說服一批有看法的安西軍將領。整個典禮都是世子操辦的。”

“小王爺的親衛營裏,盡是精兵良將。並且王爺是放下了安西府的政事,迅速都轉移到小王爺的手中。除了還把控著軍權,現在,小王爺說了算。”

“不過世子倆兄弟,誰坐那個位置都一樣。”趙偉浩很樂觀。

那一夜,真是驚心動魄。

趙偉浩說:“我以為王爺是打算殺掉世子了,這之前,世子兄弟一直被軟禁在鼎雲院裏。”

安西王霍真失蹤了幾天,既不在安西王府,也不在安西軍大營。但回來後,安西王霍真第一時間往鼎雲院而來。

霍昭武少年成名,不怒自威。他身邊的侍衛秩序井然,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使是深夜,也是手按劍鞘,站在廊外一動不動。

霍真靜靜的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仿佛在害怕什麼似的,猶豫不決。他最終從暗處走出,做了個手勢。

四個近衛對視了幾眼,領頭的趙偉浩隻怔了一下,霍真已踱了進去。

趙偉浩嚇了一跳,趕緊想張口通報世子,被安西王霍真的心腹侍衛樊榮一把捂住了,其他三個也悄無聲息的被擊倒在地。

安西王霍真慢慢的步向室內。外間銀燭架上燭光柔和,一個長相玲瓏的丫頭在榻上半倚半躺,已經睡著,大概是值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