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女!”李振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硬拉起靈兒的手塞進她的手裏:“這可是齊國皇室的信物,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楚國的明月公主,我…跟楚王,定會好好帶你的!”他湊近靈兒的耳邊:“你可真是我齊國的福星呐!”
他鬆手,靈兒的手毫無力氣的垂下。放在手裏的玉佩,就如一顆燙手的山芋,燒的她的心生疼。她當然知道現在的形式之下,割讓兩個城池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不需要你的東西,也不要你的施舍!”她衝著李振走出大殿的背影喊道。
李振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對著靈兒衝她擺了擺手,口氣像極了田間地頭的匹夫流氓:“謝謝啦,再會!”
靈兒癱軟在地上,覺得所有的力氣隨著李振消失的背影瞬間都被抽幹了。身後人的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神,讓她覺得後背長滿了芒刺。
吳曉快步走來,想著終日的奔波今天終於能得償所願了。也不枉費前些日子的東奔西走,他都有點迫不及待的去看靈兒那種感激無比的眼神。私心想著,這下好。說不定經過此事,真有可能讓蘇秦鐵杵磨成針呢。
他剛才門口站定,本來一臉喜悅的神色一白,完全不顧癱軟在地的靈兒。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身後,“大王”吳曉大叫了一聲,朝著身後的高抬跑去。
無力的撐著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她做了此生最錯誤的決定,說了畢生最後後悔的一句話。她此時才承認,她一直帶著另類的眼光來看待蘇秦。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哪怕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她依舊能照出任何一絲可能來磨滅到蘇秦對她的好。她哭不出來,流了太多的眼淚,早就已經流幹了。她一遍遍的顫抖的歎息,不敢看去看蘇秦。
她哪裏還有臉來見他呢?
“還不快來幫忙?”吳曉扶著蘇秦的身子,將他的一隻手繞過脖子,撐起他的重量。
靈兒聽到喊聲,回過神,小心翼翼的轉過頭才看到蘇秦臉頰發紅,已經昏厥在吳曉的身上。她嚇了一跳,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高抬上跑,之中前所未有的恐懼慢慢的從心底生出來。難道是剛才喝的酒酒裏有毒?齊王?還是知縣?還是...她簡直佩服自己能在短短的幾步之內將能將所有有可能的完全搜羅了一遍。
她腳步虛浮的跑,心中所有的念想隻有一句: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她的仇還沒有報,他還欠著她一條人命。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又丟下她呢?
她顫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沒有死”她差點就興奮的叫起來。
“胡說什麼一天?”吳曉氣的不行,又看著靈兒一臉興奮,簡直哭笑不得:“你什麼時候見過人受了風寒就死了的?”他憤憤的說:“這不是喝了酒,加重了病情才會如此。”他拖著蘇秦往下走,回頭看到靈兒還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滿的表情好不避諱的掛了滿臉:“幹什麼?你難道覺得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呀,還不趕快來幫忙?”
靈兒抖著嘴,生平如此心神複雜的時刻。她現在隻恨不得找個地縫能夠鑽進去,吳曉還能跟他好好的說話,那是還不清楚剛才的情況之下,她到底說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一句話。他在外麵看到齊王李振和顏悅色的離開,還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定計劃已經成功。殊不知…
“走呀!”扶著蘇秦的吳曉已經都快行到大門口了,也不見她跟上來,回頭衝著靈兒又是一頓嚷嚷。
蘇秦燒的迷迷糊糊,滿臉通紅。整個身子都滾燙,嘴裏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樣子也是蔫蔫的,一點朝氣都沒有。吳曉將他放在床上,吩咐站在門口的靈兒趕緊進來看著,自己去找知府去尋大夫。
他與靈兒擦肩而過,還故作凶悍的警告她:“看緊了,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是改朝換代的事情!”他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靈兒一眼,忍住嘴角的一絲笑意出了門。
靈兒扯著脖子朝裏麵望,蘇秦已經睡著了,但是眉頭皺的很緊,蜷縮在一起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她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好燙!蘇秦悶悶的嗯了一聲,靈兒嚇的迅速縮回手。轉過什麼背對他,半天再也沒有聽到蘇秦的聲音。
回過頭,他依舊緊閉著眼睛,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鄔水鎮雖然大,但都是往來的商戶。想在半夜找到個大夫實在是難,知縣急的一頭汗,隻能在蘇秦的門外打轉轉。靈兒等不及了,急忙吩咐門口的知縣去藥鋪抓幾味藥,她寫了方子,又塗塗改改了半天。她雖然跟齊賢學了些醫術,但是資曆尚淺。更何況,她當初所學之時並不是為了救人,她熟讀的也不是普通的藥理常識。若是你現在她問,什麼草有什麼毒,她可以對答如流。若是你問她,怎麼救人?她一時之間也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