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涼夕,我總算找到你了……”
有很多人解讀過生活是什麼,對我來說生活也許就是不斷攀登著的山峰,雖然有險境但也會有美景,最重要的不是發生什麼事,而是遇到事以後你是什麼心態。
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闊別多年的重逢需要的也許不是撕心裂肺的痛哭與宣泄,而隻是一個淺淡的笑就能溫暖彼此的心。
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顧北初始終還是最初我喜歡的那種樣子?好像歲月的變遷絲毫沒有改變他的模樣,我九歲那年跟我說要把爸爸媽媽分給我的少年和眼前這個早就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重合在一起一點也不突兀。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顧北初?真的是你嗎?”
比起我的驚訝顧北初的眼神裏有著太多的情緒,不過所有的情緒最後還是都變成了一句話:“真的是我。”
除了這樣一句他還能說些什麼呢?我知道無論說多少句話都無法表達出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表述一樣。
有沒有這樣一個人,讓你愛過,恨過,怨過也怕過,可是分開後又萬分的想念著,拚命的想要假裝生命中從來沒有這個人,但是每個午夜夢回卻都又清醒的知道那些都是自欺欺人,心痛唯一瞞不過的就是自己。
“衛涼夕,我真的想……想要掐死你。”前半句明明很溫柔,為什麼後半句會畫風突變,顧北初咬牙切齒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故意做出來嚇我的。
“顧北初……”
“先聽我說完,衛涼夕,你是個女人你知道嗎?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能在該依靠我的時候轉身就走?怎麼能一走就了無音信,又怎麼能丟下我?你要走也應該帶著我一起才對。”
現在想來就連我自己也說不出來當初讓我毅然決然丟下顧北初離開的理由是什麼,好像冥冥之中就該這麼做,就該拋下所有,然後等待著命運安排的再次重逢,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見,然後就能有一生的時間去想念,去懷念,然後老了之後就有一些東西值得我去念念不忘。
顫抖著手把我抱進懷裏,顧北初小心翼翼的樣子跟他的語氣有著巨大的反差:“衛涼夕,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恨你嗎?你又知道我有多怨你嗎?我每天都在想著我的女人跟我的孩子在哪裏,在吃著怎樣的苦受著怎樣的磨難,可是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的無力感差點把我逼瘋,這些你都知道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受這種折磨的不止是他一個人,可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所有的選擇都是我自己做出來的,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你是我爸爸嗎?”
轉身就看到白白站在房頂的邊上,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顧北初,她的小臉上一向很少有這麼嚴肅認真的表情,多半時候表情都很欠揍。
立刻就鬆開了我,顧北初往前跨了兩步,看著站在低矮房頂上的白白說道:“是,我是你的爸爸,你還記得爸爸嗎?”
不敢相信,我就這麼被忽略了?看著直接興奮的從房頂下撲進顧北初懷裏的顧留白,我默默的給了這父女倆一個巨大的白眼。
有人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可是這個小情人為什麼要到這輩子來折磨我?自從顧北初來了之後顧留白就好像不是我的女兒一樣,很多時候她衝著顧北初告狀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我是後媽的錯覺。
“把你碗裏的飯吃幹淨。”崇尚節儉的我從來不會慣她一些臭毛病,所以當白白在我跟顧北初眼前剩了小半碗飯的時候我嚴厲的管教了她。
以往她一定會跳起來跟我理論一番,不過現在她立刻眼圈泛紅,用一副委屈極了的表情看著我:“媽媽你不要生氣,白白保證把碗裏的飯吃幹淨,雖然……雖然我已經吃飽了。”
顧北初立刻就心疼了,看向我商量道:“吃不完就算了,小孩子沒必要這麼嚴厲,再說,撐壞了也不好。”
聽到顧北初的話顧留白小朋友就更來勁了,立刻起身狗腿的抱住他爸爸的脖子:“爸爸你對我真好,難怪好多小朋友都說有爸爸好呢!以後媽媽再欺負我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白白對不起,爸爸在你生命裏錯過太長時間了,以後爸爸都會好好彌補的。”
看著這幅感人至深的畫麵我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血壓急速升高,要不是現在有顧北初在我一定抄起身旁的掃帚疙瘩好好的教訓這個女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