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顧北初比我大,我念小學他念中學,我念中學他念高中,好不容易我也念高中了他卻已經是大學生了,我的所有想法在他看來都是無比幼稚的。
其次,顧北初不喜歡喝那種甜絲絲的飲料,崇尚健康飲食的他更不肯吃漢堡薯條之類的食品,至於願意跟我一起翹課去打電子遊戲的那不是顧北初而是蘇雲禾。
站在曾經的校門前我覺得陌生又熟悉,這的確是我曾經的學校,但是感覺上卻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似乎已經沒有那個勇氣再次走進這裏了。
“怎麼了?不是說想要來學校嗎?”顧北初站的位置剛好遮住了陽光,逆光造成的陰影讓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沒有辦法回答就隻能搖了搖頭:“我想爺爺了,我想回家。”
如果這是個夢,那麼昨天晚上入睡前我應該才見過爺爺才對,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好像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他也沒有聽過他爽朗的笑聲了,甚至開始懷念他中氣十足吼我的樣子。
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臉,顧北初彎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就這樣一直待在有我的美夢裏不好嗎?在這裏我會好好疼你,好好愛你的。”
是的,待在這個夢裏就能一直擁有顧北初,他會對我溫柔的笑,會學著下廚做飯給我吃,會跟我一起約會,這些東西從前都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是為什麼我卻感覺不到開心呢?
“我知道這個夢很好,可是我想爺爺,想蘇雲禾,想顧曉,我也不能這麼一直做夢啊!顧北初,你帶我去見爺爺好不好?”
“我該怎麼辦?衛涼夕我該怎麼辦?你現在這樣我到底能為你做些什麼?”突然的被擁抱,顧北初用的力氣太大這讓我產生了險些窒息的錯覺,從這個夢開始他就一直都很奇怪,現在這樣的他顯得如此的無助,而我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雖然我一直都在要求顧北初帶我去見爺爺,可是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一直在沉默著,我不明白就算是在夢裏能見到他的話應該也能見到爺爺才對,如果我知道家的地址的話我就自己去了。
學校附近有一條小型的商業街,因為是學生所以這裏賣的都是些文具零食之類的東西,遠遠的看到有賣棉花糖的,我立刻就忘了所有的不快指著正在做棉花糖的人說道:“顧北初,我想吃那個,你給我買好不好?”
“好。”
“你真好。”除了不肯帶我去見爺爺這件事顧北初對我幾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了。
買棉花糖的人很多所以要排隊,顧北初怕人多氣味不好讓我等在旁邊,在遞給我一個白色的之後我立馬表示其實我更喜歡要一個粉色的,顧北初說那是添加了色素的,可我執意要所以他隻能再次去排隊。
舉著棉花糖撕下一塊來,甜甜的味道充斥在舌尖上,跟記憶中一樣的味道,正要吃第二口的時候排隊的人群裏走出來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子,可能是他太小的原因,一陣風吹過來他的棉花糖就這麼直接被吹走了,手裏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木棒。
小男孩在愣了幾秒鍾之後就張開大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其實最怕小孩子哭了,總覺得那種小小的身子裏像是有無限的能量一樣,哭起來就會沒玩沒了。
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早就躲起來了,可是現在我居然走到了他跟前,兩三步的距離而已,我把自己手裏吃了一口的棉花糖遞給了他,他破涕為笑的瞬間我卻哭了起來。
“小白……小白……”
“阿姨我不叫小白。”
看著舉著棉花糖一蹦一跳走遠的小男孩我跌坐在地上泣不成聲,我的小白再也回不來了,我的兒子他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
心像是被狠狠的剜掉了一塊肉一樣疼的讓人窒息,我捧著心口嚎啕大哭起來,周圍有圍觀的人,一張張臉卻全都是模糊不清的,隻有小白的臉還在眼前浮現。
顧北初站在我麵前時我已經哭的幾乎是天昏地暗,他就那麼站在原地無比哀傷的看著我,一鬆手粉色的棉花糖就這麼乘著風飛走了,我的小白最喜歡的就是粉色。
沉默的將我抱進懷裏,這是這段時間顧北初最常做的一件事,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就像我除了哭之外找不到其他宣泄的方式,明明是晴空萬裏可是太陽一點也不溫暖,一點也不。